诸葛弈无言地拍拍好友的背,算是安慰吧。他将酒坛放回石桌上,抖落衣袍并不存在的尘土,就像他明明厌恶却又不得不假意迎合。
看到挚友渐渐行远的背影,栗君珅擦擦泪,追上去。
“子伯兄,我和你一起去。”
“你不怕?”
“怕什么,我是栗氏族下一任的族长。”
“没当上族长之前,你什么都不是。”
“哈哈,你得对。”
……
本是少年轻狂,却恨缚身囹圄,一个厌倦时光,一个仇恨岁月,终年之后他们是否还能如现在这般挚诚相待,未知!未知!
无心院,明华堂。
侍童左和右端茶献果,忙里忙出。瞧着八位族长们一张张兴师问罪的臭黑老脸,他们连走路都点着脚尖,很怕发出半点声响会惹火族长们。
“列位族长大驾光临,真真是侄的荣光。”
人未到,声先至。
端着架势稳坐椅子里的八大族长异口同声地发出鼻音,一张张臭黑老脸更加阴沉。
一席雪银长发飘逸,素洁长袍更显儒雅温润的书生气,举手投足皆带着一股子让人喜欢的淡薄。
“子伯给各位族长请安!”
朗朗嗓音如泉响,浅粉削薄的唇总是淡淡笑意,配上俊美的绝世容貌,纵然心中怒火冲,此时也平熄不少。
顾忌着颜面和身份,八大族长回以冷冷的“哼”气。
诸葛弈微微一笑,看向莫族长,揖礼:“莫族长大驾光临,不知所为何事?”
莫族长冷瞟栗族长,再看诸葛弈明知故问、虚与委蛇,心里那股子火气又燃烧起来。
“子伯贤侄,听你养的狼崽子咬死栗夫人送给奉先女的两个老嫫嫫,你不仅隐瞒不报,还将二人尸首偷偷送到祠堂偏殿,惊扰了祠堂里的先人们。你可知罪呀!”
“侄有错,却不认为有罪。”
诸葛弈微垂首,三分含笑七分冷。他直起身,单手背在身后,昂首道:“奉先女虽然与我有过两次谋面,纵然相邻而居,平时却从未往来。”
“栗夫人送给奉先女的两位老嫫嫫窥探奉先女行动后怕引起奁匣阁的人注意,竟想到翻墙离开。我猜两位老嫫嫫并不知道奁匣阁的后院与无心院的后花园一墙之隔,她们择路而逃也该先看清楚才是。”
“哦?栗夫人送给奉先女的两个老奴才竟然想窥探奉先女行动,此事……栗族长,你要如何解释呀?”
燕氏族长饶有兴味地看向栗族长,平日保持沉默的他竟少有的咄咄逼人。
栗族长气得瞪眼,“胡袄!我家夫人见本族的奉先女出身低微,身边没有妥当的人服侍,才会将府中的老嫫嫫送去两个服侍。”
“栗族长这话得有理!”
诸葛弈突然发声维护栗族长,笑:“我一个外族之人,真真是看到各族对奉先女的怜爱之情。短短数日,各族悄悄送入奁匣阁的人不计其数,窥探奉先女食衣行礼无不细微。”
此话一出,包括莫族长和栗族长在内的所有人都阴沉脸色,面面相恨、面面相怨。
诸葛弈将众人反应看在眼里,心底嗤之以鼻。这一招敲山震虎,希望在他们的心里埋下一颗猜疑的种子,随着时间的推移而生长成参大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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