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吧师父,我保证听话。”
归心似箭。
尽管她内心里无数次告诉自己,在父亲卖掉她的时候她与那个家的血脉亲情就断了。可是唯有她知道,孤苦无依的住在奁匣阁里,还要面对随时出现的危机,她更怀念在家时的生活。
重男轻女的父亲发泄怒火时无故打骂,懦弱的母亲偷偷将弟弟吃剩下的点心留给她,还有整日像尾巴一样跟在她身后的弟弟旺虎。日子贫苦些没关系,至少她为自己而活。
“傻丫头,怎么哭了?”
掐在脸上的大手抹去余温未褪的泪珠,嗓音不知不觉变得更加温柔。
“我没事。”
吸吸鼻子,栗海棠扭过身子开始忙起来。她细心整理着存放衣服的箱子,又把茶具、酒具和暖炉等物整齐摆放在车厢一侧的矮长几上,又用长绸帕盖好。
诸葛弈安静地坐在软枕堆里品茶,欣赏车窗外的风景。思绪百转千回,不知道他今日带姑娘回家的决定是否正确。
明耀龙眸触及姑娘的背影时霎时黯然,一声怅然轻叹堵在喉咙里,他强迫自己将心中那点不忍强压下去。
今日不狠心,日后难成大事。拔苗助长也好,逼迫她快速成长也罢,只有断了一切念想,她才会明白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道理。
前日夜里飘过一场雪,这两日太阳出来暖暖的照在大地上,冰雪渐渐融化让原本黄土尘沙的路变得泥泞。
马车碾压在薄雪覆盖的泥泞路上,颠簸难以前行,最终深深陷入泥泞里无法动弹。
赶车的马夫跳下去,牵着马儿的缰绳子,催赶马儿再用力些。
马车里,诸葛弈用麻绳将食盒和酒坛拴在一起,固定在矮长几的木腿儿上。
“我去帮忙,你乖乖留在车里。”
抓过狐裘斗篷盖在海棠的腿上,诸葛弈把顶篷延下来的绳子塞到她的手里,叮嘱:“千万别放手。”
“师父,你要心啊。”
“呵,好。”
诸葛弈捏捏她的脸蛋,转身跳下车去,帮助马夫一起赶车。
出发时冬阳暖暖的,风也柔柔的。怎么才半个时辰的功夫,寒风冽冽呼啸,碧蓝的空被黑压压的乌云层层遮蔽,冰冰凉凉的雨渣子从而落。
栗海棠放开绳子,压低身子匍匐到车门口,悄悄掀起一条缝。
马车外,诸葛弈和马夫各占一边,一个控制着马儿的缰绳,一个奋力拉扯着拴在车板上的绳子。
“师父,你这样会受赡。”
栗海棠实在看不下去,她掀开帘子跳下车,不顾诸葛弈的斥吼,绕过他跑到马车后面,两条纤细的胳膊用力推着。
“你怎么跑下来了?”
诸葛弈扛起她,直接绕到车前一把塞回车厢里,指着她的鼻子威胁:“再敢下车,我打你屁股!”
栗海棠张张嘴,脑袋缩回帘子后面,闷闷地:“人家看你推车的法子不对嘛。哼,狮虎是猪头!”
马车下,诸葛弈被气笑了。无奈地叹气,与马夫打个商量,他绕到车后面学着姑娘刚才的样子推车。
没想到,陷在泥泞地里的车轮竟“吱吱呀呀”的滚动起来。
马儿长嘶,四蹄奋力向前,被困在泥泞里的马车终于脱险,再次摇摇晃晃的艰难前校
诸葛弈掀帘上车,脱掉沾泥的鞋子丢进门旁的一个布袋子里。刚坐下来接过海棠泡好的热茶,还没喝两口就听到外面马夫声禀告。
“画师先生,前方有人拦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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