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弈龙眸微紧,忧心地看向追着鸭子跑的姑娘,幽幽道:“此事暂不要告诉她,一切等二月二禅权之后再考虑。”
“是。阿伯也是如此的。”左垂首,又道:“主人,懒婆婆已被送去福庆楼养伤,原宅子里的厮们也有死有伤。死者送回家中,补了银钱伤者送去医馆,也给了银钱补偿。”
“等懒婆婆伤好之后,你再置办一处宅院给她。这宅子……呵呵,烧了!”
诸葛弈招呼着姑娘去后院收拾衣物,一边又吩咐左准备马车,即刻赶回瓷裕镇。
披星戴月的赶夜路,马车沿着弯弯曲曲的盘山路翻越瓷裕镇与燕峡镇之间的大山。
因为走得太急,都没能确定懒婆婆是否平安无事。听到左懒婆婆受了伤,被送去福庆楼养伤,不会饿着她也不会委屈她,海棠才安心离开。
尽管如此,栗海棠还是气诸葛弈连个告别的时间都不给,抓她直接上马车赶路。
狭的马车厢里,诸葛弈借着微弱的烛光看着栗氏族长亲手写的信,内容简洁明了,最后加重写了“速归,速归”四个字,表达出栗氏族长焦急的心情。
栗海棠气得胸口堵得慌,她歪头看看他,“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赶夜路回去?”
“因为栗族长家出事了。”
诸葛弈将信收好,放到随身佩戴的帛鱼里。俊美脸庞浮现一抹她看不懂的戾气,还有一丝狡黠。
“师父,那个戴面具的人和栗燕夫人是什么关系?”
栗海棠试探开口。初时听到这道材名字,她只觉得菜名好听。当福庆楼的店二端上来的时候,她恍惚间似曾相识,但也没有回忆起在哪里见到过。
可是,刚才她生闷气的时候,脑海里一道影子闪过,她猛然发现那道桂花滚绣球正是栗燕夫饶最爱。
诸葛弈淡色的薄唇微动,呢喃成音,“戴面具的男人与栗燕夫人有着深仇大恨,恐怕栗燕夫人不死,他永世不会摘下面具。”
“栗燕夫人是深庭妇人,怎会与外族的男人结仇呢?”
栗海棠疑惑不解,而且栗燕夫人性格温柔、待人宽厚,连身边服侍的丫鬟都不曾被打骂过,何况是外族的男人。
“嗯,这其中定有误会。”
她以自我主观为判定,相信栗燕夫人绝不是伤害理之人。
“你一个丫头先保住自己的性命要紧。深宅大院的事情繁多,连族长和族长夫人都管不到的,你人微力薄又能帮她什么。”
诸葛弈捏捏肉嘟嘟的脸蛋,“乖乖留在奁匣阁学习规矩,有些事情少听、少言、少关心,懂?”
栗海棠本想反驳两句,可又觉得诸葛弈得有理。虽然栗燕夫人待她有情有义,她听不得别人坏了栗燕夫饶好名声但是如他所讲,自己人微力薄,连自保都要依仗诸葛弈和栗君珅的庇护,何谈护着栗燕夫人呢?
“回去之后,你只管记住,厚脸皮、不讲道理、唯我独尊。只有你变得强大,才能庇佑你想保护的人。”
“嗯,师父,我记住了,而且我也正是这么想的。”栗海棠双拳握紧,曜黑杏眸闪烁坚定的光芒。一转脸,又对着他撒娇:“师父,我要变得强大起来,保护娘、保护栗燕夫人,也保护你。”
“嗯,会有那么一的。万一我遇到危险,你记得不要食言哟。”诸葛弈温润莞尔的笑颜迷得姑娘心头发紧。
栗海棠捂住眼睛,噘起嘴抱怨:“师父,你笑得太肉麻啦,我看不下去啦。”
“咳!”
诸葛弈尴尬地敛笑清咳,瞪着作怪的姑娘,“是谁教你这样的?”
栗海棠眨眨大眼睛,笑眯眯地吐出两个字:“嘿嘿!”
一声轻叹,几丝无奈。马车外冽冽作响的风声呼啸着,诸葛弈为姑娘盖上厚厚的狐裘大氅,修长漂亮的手指轻轻抚上清秀白嫩的脸。
前途迷茫,唯有强大,才能活得更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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