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炉酌至深夜子时,酒过三巡也无醉意,因今儿是除夕,各府及奁匣阁、无心院、隆福家庙等等还有重要的事情安排。
葛弈亲自送栗君珅、莫晟桓和栗海棠出门,还贴心的将自己的银鼠长袄子披在姑娘的身上作斗篷。
来时钻狗洞,走时光明正大地从正院角门离开,栗海棠心里激动。可兴奋劲儿没延续很久,出了角门便看到一驾马车在寒风中停驻,悬在马篷前的灯笼写着大大的“莫氏南府”四个字。
栗海棠娇哼,回头对莫晟桓:“桓哥哥,你来找师父不坐自家的马车,怎么借了莫氏南府的马车?也不怕丢人。”
莫晟桓冷瞥一眼那马车,提着心爱的鸟笼子站在她的身边,扭脸一副委屈地抱怨。
“海棠妹妹有时间也多向人打听打听我吧。连我名震江湖的浑号都不知,怎好意思自称本公子的好友?”
“咦?桓哥哥有浑号?”
栗海棠眨着好奇的大眼睛,让莫晟桓有种被“倾慕”的虚荣。他痞痞一笑,骄傲道:“对,本公子名震江湖的浑号上至八十岁老妪,下至刚满月的婴童皆知晓。”
栗海棠噘噘嘴,很不给面子地揶揄:“少卖关子啦,我就不知你的浑号,还敢吹牛皮。快快,不然一亮我找莫族长告状去。你诓骗我年幼无知,看莫族长会不会罚你。”
“哎哟哟,饶命呀。我的海棠妹妹最是善良的,怎能看我落难不是?”莫晟桓痞子似的单手搭在海棠柔弱的肩上,炫耀地:“海棠妹妹可要听好啦,千万别吓哭。”
栗海棠往旁边蹭蹭故意拉开些距离,赏他一记白眼,“你再不,我就让师父和珅哥哥一起胖揍你。”
“哼,他们呀可不是我的对手。”
莫晟桓傲气十足地投给二位兄弟一记“求放过”的眼神,又嘴硬地:“放眼八大家族中的同龄一辈,谁敢和我叫嚣。哼,活得不耐烦啦!”
“桓哥哥,心牛皮吹破了,给自己招来麻烦哟。”栗海棠好心提醒,又见莫晟桓的痞子样很有趣,捂着嘴吃吃笑起来。
莫晟桓瞧她娇憨偷笑的俏模样,心亦柔化了。学着诸葛弈的样子捏捏她的脸蛋,:“桓哥哥浑名败家子,你若想学怎么花钱败家尽管来认师父,必让你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算了吧。我兜里没钱,有钱也不败家。”栗海棠装可怜地拍拍系在佩在腰带下的荷包,扁扁空空的让人不得不相信。
莫晟桓无奈叹气,从袖袋里掏出十张银票子塞到她的手里,大大方方地:“乖,压岁钱。”
栗海棠看着手里厚厚的十张银票,每张面值一千两,十张就是万两银子。再瞧着莫晟桓的眉头也不皱一下,一脸的败家就兴奋的样子。忍不住“啧啧”出声,该夸赞莫二公子出手大方呢?还是鄙夷他败家不等亮呢?
仰头望望漆黑的夜空,的确是没等亮呀。栗海棠心中感叹,为莫族长有如此废柴儿子而叹息,养儿不孝父有责呀。
揣着莫名其妙收来的压岁钱,栗海棠告别诸葛弈,栗君珅和莫晟桓,由杨嫫嫫陪着回到奁匣阁。
与莫氏南府马车错身而过,寒风吹起车帘,不经意回眸间看到坐在马车里一张阴森冷笑的脸,栗海棠吓得缩缩脖子,脚下步子也凌乱几分。她拉着杨嫫嫫的胳膊急匆匆往奁匣阁的偏门跑,好像身后有鬼魅追赶似的。
栗君珅和莫晟桓与诸葛弈作别,各自骑马离开。而诸葛弈站在门口,看着莫氏南府的马车渐渐驶离才转身回去。
刚才栗海棠无意一瞥后表现出来的胆怯,他看得清楚。恐怕,他要敲打敲打莫二爷,免得惹出乱子来。
却奁匣阁,栗海棠与杨嫫嫫光明正大地回来,与李嫫嫫问了一些准备年货的事情,便草草的洗漱睡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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