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老太爷尴尬地摸着自己身上值钱的物什,可摸了半也没寻到合适的谢礼。他有些懊恼地看着满地碎玉片,吱吱唔唔地不知该如何赔罪。
栗海棠婉然浅笑,向元老太爷施礼道:“海棠多谢元老太爷厚爱馈赠传家玉环。虽玉环碎了却也有它的妙处,正巧家兄为海棠新打造一件妆饰,正愁缺少美玉来雕饰。若元老太爷准允,海棠便将玉环碎片派人送去家兄,拜请家兄命能工巧匠嵌在妆饰上。”
元老太爷眉开眼笑,拂须笑道:“海棠姑娘不嫌这糟烂之物乃是它的造化,我既送出便不再是它的主人,海棠姑娘不论用于何物都轮不到老朽来准允。”
“元老太爷恩赐,海棠拜谢。纵然它失去原来的华美,相信经过巧匠之手定能再现华彩。”
“那老朽多谢海棠姑娘对它的再造之恩。”
元老太爷着体面话,内心感激栗海棠在八大氏族的面前给足了元氏的面子。他来之前与儿孙们商议过,若诸葛弈和栗海棠有心合作,元氏也愿如楚氏一样鞍前马后,只要他们确保元氏族不再被八大氏族排挤。
栗海棠和元老太爷互相恭维,温和闲谈冲淡了之前剑拔弩张的氛围。八大氏族的权贵老爷和夫人们看到莫族长为首的四位族长及画师公子证实乌族长夫妻对奉先女确有阴谋陷害之心,众人看向乌族长和乌夫饶目光渐渐变冷。
乌四爷逃到高墙阴暗的角落里生怕被人认出来,或者被栗海棠询问一些他无法回答的疑问。他不能得罪亲大哥,更不能傻傻地做挡箭牌。总之大哥大嫂干的丑事与他无关,他被抓来滥芋充数的。
乌族长垂丧地站起来,扶着断掉的手臂一步步穿过人群,走出长长的东夹道。他咬牙忍着不让眼中的泪水流出,他咬牙忍着屈辱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相公,等等我。”
乌夫人恨恨地瞪了栗海棠和诸葛弈,提裙追随乌族长离开。
一出好戏看得过瘾,莫族长发声驱散众人,叮嘱栗海棠尽快回奁匣阁别坏了规矩,免得他也难保她平安。
栗海棠谢过莫族长,知道莫族长对元氏不待见,即便元老太爷站在面前也仅仅默默揖礼,转头便走。
元老太爷欲告辞,故作不经意地瞥了诸葛弈。
诸葛弈温和浅笑道:“海棠救了元老太爷的一双孙儿,真想送谢礼便多送几箱金银吧。八大氏族中人尽皆知奉先女最喜金银之物,年礼和寿礼也只让各府夫人送金银呢。元氏家大业大,想必送些金银薄礼不算什么呀。”
元老太爷大笑道:“哈哈哈,诸葛公子的提议甚好。偏巧老朽送的那玉环摔碎了,我即刻回去命人清点几箱金银谢礼送来,还望海棠姑娘收下。”
一听补送金银礼,栗海棠乐得满口白牙让人一眼便数得清。她连连点头生怕元老太爷反悔似的,伸出拇指拉勾。
元老太爷畅怀大笑,一扫之前与乌族长的不悦。像平日哄着孙女元俏玩耍,他也伸出苍老枯瘦的拇指,勾住白嫩纤细的指。
“拉勾、上……”
“不能不吉利的话。”元老太爷故意板起脸来,看姑娘眨眨杏眼、吐吐粉舌,他笑吟吟地:“君子一言?”
“女子一言,驷马难追,八匹马也追不上。嘿嘿嘿!”
“哈哈哈,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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