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突然变得奇怪起来。
“是啊。”门外一道声音传来:“不知道二弟为何不肯寻人来治?”
莫倾怀脸上的笑意都快压不住了,这不是正好吗,自己想要拉下水的人都来齐了。
姜止甚至看到他快要飞起来的嘴角。
“父皇……”
男子的脸色更差了,还带着无穷无尽的犹豫,仿佛此刻他脖子上架了一把刀再胁迫他。
莫修也觉得奇怪:
“为何?”
“回禀父皇,儿臣……儿臣见着自己感染风寒的症状与您的症状相似,便偷偷去太医院要了您的药方……每日也煎服两碗汤药……”
“可不曾想……儿臣体虚至此,不过服了半月,竟然开始咯血……”
在场的几人脸色变得难看起来。
尤其是莫行止。
她隔着两米都能感觉到莫行止的呼吸粗了好几分。
这个莫倾怀,睁着眼睛说瞎话倒是一套接一套的。
风寒是什么症状?皇帝中了毒又是什么症状?这都能混为一谈?
见到她脸色有些不好,莫倾怀赶紧“贴心”的解释:“我并不是说成世子医术有问题,只是……只是……”
他没有把话说完,可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坐在床边阴沉着脸的皇帝。
好戏又开场了。
姜止心里感叹:生在皇宫天天都是场大戏啊。
不过这看美人演大戏也不是天天都有的,看在这莫倾怀的容貌,配上这幅委屈吧啦的表情,姜止都开始心疼他。
可美人却是想搞死自己,她哪儿能坐以待毙:
“二皇子吃我给陛下开的这药方也并无不妥,只是……只是我能否看看二皇子您的药方?”
“我总觉得您的脉象有些……不太好说。”
这个二皇子不是喜欢吞吞吐吐说话说半截吗,她也会。
莫倾怀使了个眼色,身后的婢女赶紧呈上药方。
姜止扫了两眼,表情变得有些戏谑。
“啧啧啧……”
“二皇子,这药可以乱吃,话也可以乱说,但是这人可不能乱用啊……”
莫倾怀暗道不好,难道这件事还会有差错?
看到姜止这幅表情,莫行止就明白了,这件事只是虚惊一场,他也调整了心态插嘴问:
“不知成世子的话所谓何意?”
她把药方递给莫修。
“陛下您看这药方,分明不是我的笔迹。”
上面的字迹歪歪扭扭,一看就是个没什么文化水平的人抄写下来的。
最要命的是,这个药方里还有好多错别字……
“而且这药方……有好几处都抄错了,二皇子若是用了这上面的药,恐怕再好的身体也会出问题了。”
床上的人猛的坐起了身。
“还有啊,因为陛下身份特殊,每每用完药后我都会吩咐下去,让他们务必把药方毁了。”
“以免有心人从中看出玄机来危害陛下。”
莫倾怀赶紧辩解:“不是这样的,我用的药方明明同你的是一模一样,你现在又说药方都毁了,你该如何证明你没有瞎说?”
莫倾怀还蛮蠢的。
“回二皇子,虽然陛下的药方毁了,但只要去太医院翻一下药草出入的记录,对上时间就能明白用了哪些药。”
莫修看着自己儿子一副吃瘪的样子,他竟然笑了。
这番情形真相如何已经很明了了。
再说,是姜止把他从昏迷中救醒,平日里他服药也觉得确实有起色,他自然不会怀疑这药的问题。
“好啊,好啊。”
这番大戏倒叫他他忍不住鼓掌:“真是我的好儿子。”
“不是的父皇……”莫倾怀张口就否认,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哦?”皇帝饶有兴致地看着他:“那是怎样的?”
随口瞎诌哪儿那么容易,他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就愣住了。
“倾怀,朕倒是低估你了。”
莫修甚至都不再看他,使劲一抚袖子,怒气冲冲地走了。
真是好笑。
刚才还主动出击的人一下子变得被动了。
莫倾怀看着姜止良久,然后嘴角才扯出一抹难看的笑容。
“二皇子,你不想知道为何皇上那么信任我吗?”
莫行止正打算走,听了这句话也驻足在原地等她回答。
“为何?”
她弯了眉眼笑的开怀:
“我必然不会迫害陛下的,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不管用何种手段。”
“您是陛下的亲儿子,有皇位要继承,可我一直自诩陛下的儿子,我却知道我不是陛下亲生的,断然没有要杀父夺权的道理。”
“怪就怪在二皇子你太晚看透这一点了。”
说完她不顾两人惊愕的表情,甩着小手就出去了。
说瞎话嘛,谁不会是怎么着?
再说了,她明明看到皇帝的影子都露出来了一个脑袋,这会儿不演点儿父子情深的戏怎么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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