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钗醒了呀?”
门口传来一道女声,蒋钗回头。
“怎么自己下地了?还发热吗?”二伯母赵贵菊一手端着碗米粥,一手握着颗煮鸡蛋,把吃食放在了炕桌上。
蒋钗清了清嗓子,“好多了,躺的难受就起来了。”
赵贵菊转身倒水,嘴上招呼她赶紧吃东西,吃的多好得快。
马上过年了,家里有个病号不吉利,还是她闺女带出去疯玩才病的,婆婆骂了好几回。
蒋钗态度冷淡的道了谢,她对赵贵菊一家都没好感,只默默喝着稀粥,脑子里回顾着这几年会发生的事。
实在是太久远,即便记性不错,也只记得大事,事想不起来了。
赵贵菊伸手摸了摸她额头,“还有点热,偏你爸前几出差了,得过廿七才能回来,不然还能给你瞧瞧,满县医院也没人比老三会看病了。”
出差?
此时的交通不便,沈庆辉眼下就是个内科主任,并不太出差,再都年底了,出个鬼的差。
她捉奸都捉出经验来了,男人这时候出门,还好几,那必有风月啊。
不过蒋映岚真就毫不知情吗?
这种事儿,枕边人或多或少都有感觉的吧?
“二大娘,”她开口唤人,“我爸去哪出差了?”
赵贵菊还真知情,去青阳市了,会跟老大一家子一起回来过廿七。
三河习俗,腊月二十七杀猪宰羊,叫过廿七。
沈家老两口育有三子二女,老大在市里工作,当官的,后来干到了省里,是罗招弟这辈子最大的骄傲。
老大一家忙,平时回来的少,逢年过节就一定会回三河老家。
蒋钗没再问,安静的吃光了稀饭和鸡蛋,漱了漱口,重新钻被窝里去了。
赵贵菊看她有些恹恹的,没再多待,嘱咐几句就端着碗筷出去了。
人一走,蒋钗又坐了起来,靠着炕柜发呆。
这事儿有古怪。
从前没想过就算了,一旦知道了,扯出萝卜就带出了泥。
方锦比她一岁不到,明至少蒋映岚怀孕时,沈庆辉就出轨了。
渣不渣且不,那方锦后来去市里读的中学,与老大一家关系极亲,跟老大家的沈针一个学校,好的就跟亲姐妹似的。
那会是九十年代中期,县城孩子送去市里读书,并不多见。
以前想着大家年龄相仿,在一起读书走得近,又是老乡,老大一家有能耐,照顾下方锦很正常。
现在看来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不准,老大一家早就知道方锦是沈庆辉的孩子呢。
这事儿,能不能利用下做文章呢?
可是
蒋钗有些郁闷了,八岁的事儿记住的不多,这年纪太了,做什么都不方便,话也不会有人信,得找个帮手才校
找谁呢?
盘算了一大通,不太容易,得用的人都在南海北,她又满心期待见到蒋映岚,迷迷糊糊的,再次睡着了。
梦里,又梦到了那双桃花眼,朦朦胧胧,有些失焦,眼角那颗红艳艳的泪痣,让人心酸又心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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