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夜闯刺史府的那个
云七脸色一沉哑着嗓子道:“不是。”
脱脱见云七面色忧郁,不知怎地便不再看她侧过脸去闷声言道:“不是就不是罢了懒得与你计较这些……这汉人商队由阿齐格领到乌勒戈多你现在就同我先回去!”
云七摇摇头:“我答应商队带他们进乌勒戈多,阿齐格不算作我。不如叫阿齐格带人送你们回去吧?”
“你竟不听我话?!”脱脱气急之下就要扬鞭抽过去,漆黑的蛇皮鞭子挥到半途却转着抽到霖上,她咬牙道“好好啊!那我就在乌勒戈多等着!待你回了金帐交差之后即刻到我那里去领罚!听清楚了?是我令你!”言罢,她转身即走,头一个上马如风般地走了。
那紧伴在脱脱身边的伟岸青年赶忙跟了过去扬鞭打马之际转首朝云七恶狠狠瞪了一眼。
随脱脱而来的几个贵族少女一个接着一个数落埋怨云七:
“阿姐这几都没心思教我们跳舞了就是找那木善问你有没有归来。”
“方才见了你才见阿姐笑了前几日阿姐甚少与我们笑。”
“昨夜里吃酒的时候阿姐你不在好没劲的。今日还未亮阿姐就要骑马出来看看。我知道了就要跟着一起乌兰珠知道了就要跟着我其其格知道了就要跟着乌兰珠萨仁知道了就要跟着其其格我们都陪着阿姐骑马出来,倒真是遇见你了!你为何不随阿姐先回去?”
年少活泼的女孩们对着云七一阵没头没脑地喧闹每人脸上都带着忿恨之情,又瞧见脱脱策马已远才不得已放过云七,一个个地快速上马追着脱脱去了。
云七自始至终面无表情她唤来阿齐格令他带上猎到的二十三张狼皮领着半数人马跟着脱脱他们先回去交差领赏。阿齐格倒是摇头要等云七回了乌勒戈多再一同去金帐领赏。
“你们领赏,我是领罚。”云七无奈一笑,对阿齐格吩咐,“若有人问起,你就你不通汉语,什么也听不懂。”
“知道了,拔都鲁早些回来,那木善也在等着你唱歌吃酒。”阿齐格也不再多话,点了人马轻骑快速走了。
白胡子上前见云七面色暗沉似有心事,轻声问道:“那位贵女难道不喜我等商队?还是我等哪里得罪了?”
“是我得罪她,与你等无关。”酒囊还剩最后两口烈酒,云七仰头饮尽,深吸一大口气:“再歇息半刻就接着赶路,明日正午若不能到乌勒戈多,怕是会有麻烦。”
经脱脱露脸又动怒这一出,众人不知怎地总觉着有股紧迫,行路无意间快了些,待到了傍晚时分已然能遥望查干木伦河。沿着查干木伦河接着往北走上半日,定能到得乌勒戈多。
云七下令安营,晚间吃过酒肉便坐于篝火旁值夜。到了子时,郝护卫长前来与云七换岗却被她拒了。
“怎可让兄弟你守上一整夜?”郝护卫长坐于一旁也不愿走,好心劝道,“前半夜归你,后半夜归我,这才公平。再,若是叫我主子知道了,定会怪属下偷懒。”
云七朝他一笑,笃定言道:“不会的,你们主子贤明仁善,岂会因这类琐事怪你?”
平时寡言少语的郝护卫长临阵缺少辞,张嘴不知如何再劝,却听身后传来响动,转头看到柔嘉,惊得他不做多想即刻半跪行礼。
柔嘉示意郝护卫长退下,她挑了块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了,略微蹙眉看向云七:“这些日子里,你可有歇过一个整觉?”
云七笑而不答,往火堆里扔了两支枯木,只是看着火苗间劈啪作响。
草原上的深夜透着寒凉,柔嘉将双手笼入袖间,闭目沉思,不再言语。
悄然子时,明月当空,四周安静得只听得自己的心跳声,云七终开口轻声:“夜深了风大,又比白日冷得多,你回帐歇着。”
“无妨。”柔嘉睁开眼看向云七,神色微凉,“前半夜归你,后半夜归我,这才公平。”
“胡闹!”云七板着脸,对上柔嘉的眼睛:“你金枝玉叶,何必受这等苦?”
“再如何吃苦,也比你好受些。”
“我?我在草原逍遥自在,哪是受苦?游牧在外早已惯了。”
“惯了些什么样子来?整日整夜不停吃酒,手里不能缺了酒囊,你是否还记得如何拔剑?浪迹北狄一年多,你是否有惦念过悠然山家人?你”
“你为何管我?”
柔嘉一时语塞,袖间十指紧扣,她缓了片刻才温言:“因我受人所停”
“受人所托?那是大姑姑?还是姑姑?”提起家人,云七话软了许多,“待你南归,若是见了我家人,有劳你代我转告,就七儿不孝,日后回山甘愿受罚,哪怕将我吊起来打板子也认了。”
看着眼前那人熟悉眉眼,柔嘉心中酸涩,美眸似水又仿佛藏着千言万语,她轻声又坚定道:“七,随我南归。”
七
心头猛地一震!耳畔像是听闻那个女子在低声轻柔地唤她,不由地令云七眼眶一热。心间恍然,待她回过神来,柔嘉已然起身走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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