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他应该进一该进一步。
父皇都为他做到这个地步了,他若是退怯,皇上的所作所为还有什么意义。
但他若是进一步,万一最后太子之位落在了二皇子身上,他还有什么前程可言。
七皇子这边惶惶不知如何是好,二皇子却已得了密报,知道陈珞去拜访七皇子为何。
他很是感激陈珞,觉得说来说去,还是姑舅表亲最亲。
陈珞再怎么恣肆,可关键的时候,还是站在他这一边,还是愿意为他奔走。
他对陈珞,也比自家的兄弟亲。主是他自幼就隐隐觉得皇上并不像外面传的那样喜欢自己,虽说严父出孝子,可皇上不仅对他严格,还很苛刻。就像镇国公陈愚待陈珞。
有时候他和陈珞桌子并着桌子听大儒们讲课,他感觉他和陈珞才是亲兄弟一样。相同的境况,相同的遭遇,没有比他们更荒诞的了。
外人看他们不知道有多富贵,实际上他们都不受父亲待见的人。
他没联系陈珞,也没和陈珞说一句话。
他觉得陈珞应该也和他一样,视他如亲兄弟才是。
皇上从前只是单纯的不想让薄家在右他,站在他的肩膀道貌岸然地享受荣华富贵,因而不想立二皇子为太子,后来他发现七皇子比二皇子更聪明伶俐,更善解人意,也更能理解他的所作为所为,觉得七皇子才是他心目中理想的储君人选。
这念头才一发不可收拾的。
到了现在,他虽然也依旧觉得七皇子更适合做太子,可朝中的呼声和功勋们的低制却让让他措手无策,没有办法。
他心里就更恨了。
从前薄家想让谁做皇帝就让谁做皇帝,现在还左右他立储。
他越发不满意二皇子。
皇上发了道圣旨,要立二皇子为乐山侯,准备把他也打发到蜀中去的。
陈珞得到消息的时候正要解衣休息,他看着天气渐热,想着他在西山还有个避署的别院,约了王家的人去别院小住。
王晨这段时间忙着跑清平侯府的军饷之事,不能离城,金氏倒是想去,却又放心不下丈夫。
王晨心痛金氏来到京城之后就没有一天能消停的,不是去参加别人的宴会,就是设宴招待别人,劝她带着王晞和两个儿子一块去山西别院,正好让两个儿子收收心,到了九月,准备让他们去一家俞钟义家的族学附学。
这件事是陈珞帮着出面联系的。
正好王家想掩饰他们家和谢时的关系,加之俞钟义家学渊源,在族学里坐镇的是他一位中过举人的族叔,这几年也教出过几个学品兼优的学生,王晨欣然同意了。
陈珞想着等可能要进宫,怕是没有办法送王晞去别院了。
他忙写了一封信给王晞,让王晞和金氏先走,他随后再去拜访她。
还让送信的陈裕叮嘱王晞:“最好让大舅兄也陪着你们一道过去。等到圣旨发下来,万一城里乱起来,想走就不是那么容易了。”
薄家筹谋了这么多年,怎么可能让二皇子出京呢!
王晞也不能下来。
她怕自家这里有麻烦,反而连累陈珞照顾他们。她王喜去给王晨送信,让王嬷嬷帮着金氏赶紧重新收拾,把细软都带在身上,这才问陈裕:“长公主呢?”
陈裕是看着她和陈珞是怎么在一起的,把王晞当自家的主母敬着,自然是恭敬有加,拱手道:“长公主到时候会进宫。那里最安全不过了。”
不管皇上和皇后怎么起冲突,也不会先和长公主打起来。但长公主在宫外,那就不好说了。
王晞匆匆点头,让白芷赏了陈裕。等陈裕一走,就立刻让人去请怀了孕的常珂,问她愿不愿去西山的别院小住几日。
她这边也没等常珂回话,王晨一赶回来,他们就上了马车往城外赶,出了城才在驿道边茶寮等了一会儿,等到了大掌柜一样,一同去了西山的别院。
山西的别院地方还挺大的,三路五进带着个大花园,建在半山腰,树木葱郁,一片荫凉。
这边的管事告诉他们:“左边住着临安大长公主一家,右边是魏国公的别院。两家现在都还没有过来避暑。两位公子想玩别什么也不用拘着。“
好像王震和王霆是七、八岁的孩子,还能上树,下河摸鱼似的。
王晞摸了摸鼻子,打发了这边的管事,各自去了自己的院子梳洗。
常珂过了两、三天才来,是温征送过来的,他匆匆见了王晞一面,朝着王晞行礼,道:“多谢王家表妹,阿珂就烦请你照顾了,等城里平静下来,我再来接她。”
虽说是表姐夫,也不好过于亲近。
王晞还礼,由王喜送了温征出门,她则拉着常珂的手回了自己的住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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