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湘忙完,在客栈里吃了午饭,小歇了会儿,便就起来去了祖宅。
祖宅这边两家人家已经搬进去了,宋湘进去打了招呼,看样子都是本本份份的人家。
于是就还得找个看宅子的仆人。
宋湘又绕到了牙行,店里正清闲,刘掌柜在拨算盘。
听她说完来意,刘掌柜表示明日就能替她把人找到手。然后就问她:“那铺子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宋湘原就是想来找他带路去李家的,听他主动问起,知道这铺子比她想象中还难卖,就说道:“有考虑,不过还是想跟李家见面谈谈,掌柜的能安排吗?”
这原是不合规矩的,但一则近日这铺子少人问津,二来上次刘掌柜也已经给宋湘交了底,也就无所谓了。他交代了伙计后就引着她往李家来。
李家不远,就在铺子后面的胡同。才办过丧事的缘故,大门上还有残余的白纸。刘掌柜叩了门,好一会儿才有个花白胡须短打装束的老仆走出来,问:“找谁?”刘掌柜把来意说了,这老仆看了眼宋湘,便把门开了。
宋湘跟着进内,却见宅子里头也弥漫着一股消沉的气息,间或还有些烧纸的味道。那老仆道:“今儿是我们老太爷老太太的五七,二位来得巧,我们东家和娘子都在。”
宋湘默算了下日子,跟着到了厅堂。很快有了脚步声,一双四十岁出头,衣饰俭朴的夫妇就出来了。男的名叫李诉,面容清矍白皙,眼圈下青黑,看着就是常年在室内的模样。双方见礼后分宾主坐下,宋湘就说道:“早前我已经听说过贵府的不幸,还请节哀。”
李家娘子欠身致谢,然后道:“姑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不瞒你说,我家翁家姑的棺椁都已经收拾停当,随时准备离京了。倘若你能接下来,我们,我们实则感恩不尽。”
李娘子说话时身姿前倾,迫切之情溢于言表。
宋湘道:“这周大人最近还有登门吗?”
“那倒是没有”李娘子有些愁苦地看了眼李诉。
李诉叹了口气:“虽说是没登门,但当日他却放过话,说是这铺子不管谁开,都落不了太平!姑娘,我看你也不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你要是没有什么后台,这铺子就别要了。我已经做好最坏打算,万一卖不出去,就空着。我们照旧离京。”
这情况跟宋湘想象的差不多。如果真要拿这铺子,那么一是有令周毅招惹不起的后台,二则是从周毅这里下手,如付瑛所说那样,请他高抬贵手。
宋湘对第二种法子其实下意识地回避,因为姓周的为虎作怅,欺男霸女,她并不想乞求这种人。再者这种狗官,自然是欺善怕恶的多,乞求他一次,日后还不得任他拿捏了?这铺子要不要另说,姓周的染上了李家三条人命,至今逍遥法外,难道这些是能姑息的吗?
她问:“二位就没想过往都察院递状子?”
“谈何容易呀!”李诉摊着两手,“咱们平头百姓,哪里有那本事往都察院递状子?只怕才有这个心思,人家就收到风了,状子都到不了御史们手上!”
宋湘想了下,没再说什么。
从李家出来,刘掌柜便追上来:“姑娘别听他们瞎说,只要他们出了京,这周大人哪里还会揪着铺子不放?又不是吃饱了撑的。这铺子可不常有,姑娘还是尽早定下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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