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明瑾往来之人皆是读书之人,来往知礼讲究,不然就是乡里乡亲,也都知根知底,何曾见过这般的陌生人,罕见的无措了一小会,手指微动,摩挲着手里的杯子,抿了抿唇道:“江陵府林明瑾。”
“哟,我就说咱俩有缘,你看名里都带着玉呢,可不就是有缘吗?”姜玉姝听着面前人、哦,不,是林明瑾的话先是惊艳了一把对方清亮的嗓音,接着就是一乐。
此刻的林明瑾纵然不如以往温和有礼,甚至有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意味。但是也挡不住姜玉姝那三寸不烂之舌和越挫越勇的性子,老底几乎被掀了个干干净净。
终于抵挡不住,灌了三杯茶以后,起身告辞,落荒而逃。
在一旁喝茶的车把式看见雇主起身,连忙跟了上来。一着急脚钩住了凳子,发出一声巨响。
原本被姜玉姝打量调侃的手足无措埋头一个劲儿的往马车走的林明瑾听到动静下意识的抬头,看着车把式手忙脚乱的模样便出声安抚道:“王叔,不着急,你慢慢来,歇息够了我们在继续走,反正不赶路,我在车上等你。”
车把式王大志原本就是一个老实的庄稼汉子,有活拉活,没活的时候便顾着家中的几亩地。
以往林明瑾上京或是返乡都是雇的那么几个人,经年下来,也都熟稔了。这次原本也是林父找的熟人,但因家中有事走不开,便向老雇主的推荐的王大志。
刚来的时候王大志就被交代过说雇主脾气好性子好,只要路上不主动的去招惹是非多管闲事的话一路下来是最轻松不过的,而且报酬又丰厚。
但是王大志老实惯了,觉得雇主花了银子自己就得干好差事,而且一路上但凡客栈茶肆歇脚都是雇主花的银子,心中更是感激不已,哪里松懈的下来。
看到雇主起身,连忙跟着起身,一着急便钩着了凳子,幸好没有打翻茶壶杯子。正手忙脚乱的复原便听到雇主的话,立马连连应声。
姜玉姝原本就意味深长的看着林明瑾落荒而逃的背影,看到这一幕以后更是兴意昂然。而躲在茶肆另一头自认为暗中观察的李家兄妹,看着姜玉姝的笑时小心肝顿时抖三抖。
侧身看着林明瑾的马车越行越远,直至消失在路口拐弯处被树荫遮住了之后,姜玉姝才转过身来,拿起桌上的茶壶自给自足的到了杯茶,看着刚刚林明瑾坐的位置,看一眼喝一口,看一眼喝一口,嘴角的笑一直都没有停过,如同魔怔了一般。
茶肆的茶杯虽然比客栈的大些,但是到底也只是一个杯子,两三个来回,便已见底。放在手里好一阵摩挲后,便放下茶杯起身招呼对面两个猥琐的靠在一起窃窃私语的俩人。
“吃饱喝足没,干活了。”
“来了,来了。”
李家兄妹同时应声,颠颠的凑到姜玉姝跟前。
李云章看着跟姜玉姝从小到大的作风严重不符的举动十分纳闷:“姝姐,你就这么把人放走了啊。”言语中的疑问意味浓的让人侧目。
姜玉姝看着两人跟了上来,也不回应李天章,结了账,走到茶肆门口才高深莫测的对着面前二脸好奇的兄妹说道:“你们听过一句话吗?”
看着两张相似的脸发出一样的疑问姜玉姝才慢悠悠一脸云淡风轻的说道:“好奇心……害死猫啊~”
说罢,嘴里发出一声哨令,墨团应声而来。
墨团就是姜玉姝的伙伴加坐骑,关外名驹,黑马白蹄,又名乌云踏雪,通体如同黑缎子一样,膘肥体壮,油光水亮。
墨团是姜玉姝十五岁生辰的时候姜父送的。可以说是姜玉姝从小马驹看着长大成如今这幅模样的,一人一马默契颇深,感情浓厚。
那时李家兄妹二人日日看着姜玉姝和墨团嬉戏玩耍,对李父的怨念与显而易见的渴望也日日浓厚。看的李父毛骨悚然为兄妹二人也去寻了两匹名驹这才作罢。
姜玉姝对着兄妹二人微微一笑,红唇白齿在太阳底下直晃眼。
翻身上马,马蹄响起,扬起一阵灰尘,不过眨眼功夫,等李家兄妹二人反应过来只能欲哭无泪的在漫天灰尘中看着一人一马越来越远的背影。
深山密林,几个呼吸,一人一骑就不见踪影。
李云锦转身抓狂的对着李天章就是一顿摇晃,嘴里还念念有词。等心中的憋闷去了紧接着就翻身上马,追着姜玉姝而去,仅留被晃悠的晕头转向的李天章一人孤零零的在漫天灰尘中看着这天旋地转无情的世界独自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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