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圣旨，老谷主一时竟也无言以对，此刻，实在是不忍心再去拒绝。尽管他早已洞察一切，此时也只能点点头，表示答应了。看到墨羽终于点了头，他满意地笑了，接着，他又从枕下拿出一卷圣旨，“先生，再看看这个——”

墨羽双手接过，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展开卷轴的那一瞬间，老人的神色由原先骇然渐渐变为苍白，不禁喃喃地问道：“陛下，这又为何？陛下，怎可如此？”

陛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解释道：“先生定莫要怪朕狠心。瑾儿是朕最疼爱的孩子，这一点先生自然明白。瑾儿身上带着什么秘密先生比朕更清楚，这对我北国来说是福是祸终是难料。不能让她再卷入皇位之争中，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朕思来想去，只能出此下策，以断送她的终身幸福来换取我北国的百年基业。当朕做出这个决定时，朕的心里也并不好过，这天下又有哪个做父母的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孩子过得幸福？要怪就只能怪她生在了皇家，要怪就让她怪朕吧——”

说罢，他又在脖子一周摸索了一会，然后摸出了一枚玉佩，玉佩连着挂绳挂在他脖子上。墨羽摇摇头，神情凄然看着慕容豫章道：“陛下，不可——万万不可不可，真相不是这样的——”

慕容豫章打断了他的话，龇牙笑了起来：“先生，朕必须要将这条龙带走！跟着瑾儿，朕不放心！朕绝不能让江山落在她手里！”

“陛下，老夫用性命担保，瑾儿绝不会有一丝一毫觊觎皇位之心！老夫恳请陛下念在骨肉情亲的份上给瑾儿留条活路，万万不可带走这块玉！”

慕容豫章凝视着墨羽片刻，又把那块玉塞进了衣服里，右手紧紧地按着胸口，好似防备着墨羽随时会伸手来抢走似得。

墨羽无奈地摇了摇头，默默地收起了卷轴，交给了慕容豫章。此刻，墨羽的心里无比地沉重、压抑，让一位垂暮老人来接受这样的抉择实在是有些残酷。

“麻烦先生叫众人进来吧——”

墨羽脸色苍白地走出了寝宫大门，示意众人进去。即使每个人已经预知到了即将要发生的事情，但是此刻，大家心里依然焦急万分：也许是等待，也许是期待，总之，都是如此漫长，如此煎熬！

墨羽没有再进去，他站在门外，静静地等待着，他似乎是与众人一样在等待着同一个结果，似乎又是不一样的。

突然，一道闪电划过夜空，刹那间亮如白昼，随后，一声“霹雳”凌空劈下，在人们的头顶上滚动、盘旋，那声音似有穿云裂石之势。片刻之后，暴雨如注，倾盆而下。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殿前的文武百官们瞬间乱了阵脚，长久的站立早已令众臣疲惫不已，人群中顿时骚动起来。

亥时，寝宫的大门开了，出来的是李林，他站在殿前高呼：“圣上驾崩！”

这一声，穿越风雨，气贯山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结果终于来了，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

墨羽依旧站在那儿，一动不动。

与此同时，正飞驰在回药王谷途中的慕容瑾一阵晕眩，身体摇晃几下，直挺挺地从马背上往下栽去，玄冥眼疾手快，身子往下一探，将她拦腰接住。

此时的雨，下得正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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