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看了一眼正在搏斗的陈九,眼下,他将全部希望寄托在陈九这个毛头小子上。
但陈九刚刚入职三个月,不管从身手还是办案经验上,都远远不如自己,连自己这个老手都被女鬼缠住了,陈九能行?
他的神志,随着视线,一起模糊了。
啊~
不知过了多久,耳畔传来女鬼的惨吼声。
杨谦顿觉身上的蔓条松了不少,呼吸登时轻松起来。大量空气涌入胸脯,原来也没注意,这空气竟是如此香甜。
呼~呼~呼~
他两腿发软,瘫倒在地,大口喘着气,顾不得擦拭脸上的臭浆。
定睛一瞧,嘴巴再也闭不住了。
女鬼居然被陈九砍成了两截,倒在地上抽搐,大量绿汁从断口处喷涌而出,溅了自己一脸。
啊~
女鬼撕心裂肺的惨叫,响彻颖河夜空。
被腰斩的女鬼,抽搐半天,不再动弹,少顷,全身化成一大滩绿液,沿着地面斜坡流向河里。
“想逃?”陈九冷哼一声,从怀里掏出火折子,吹着了,丢在绿液上。
轰的一声,绿汁见到火星,瞬间烧了起来,火焰窜起四尺多高。
在熊熊火光里,映出一张扭曲的女人脸,表情极其痛苦,却发不出一丝嚎叫。
渐渐地,人脸越来越淡。
终于消失了。
火焰燃尽,地面只留下一面浅浅的印痕,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这下,才算真的死了,”陈九掸掸衣襟,冲还在坐着的杨谦眨眨眼,“杨哥,解决了。”
杨谦颤抖着爬起来,心有余悸道,“小九,这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溺鬼,”见杨谦依然一脸问号,陈九继续解释,“它并非坊间传说的那种水鬼,它是实实在在摸得着看得见的怪物,常常假扮受害者,特别喜欢变成美貌女人,高声呼救,引起路人注意。”
“等别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时,它趁其不备,紧紧缚住施救者,拖入水里,然后再吸干血肉,此种极其险恶,但因为它生于水中,不能长久离开水,所以狩猎范围有限,一旦猎物远离水域,它也就不再追撵了。”
“刚才她的头发幻化成歹徒,吸引我们注意,等我们专心对付假歹徒时,她出其不意,攻击我们。只不过被我识破了,若是仔细观察,就会发现,头发变成的歹徒虽然有形,但影子仍然是一撮头发。”
杨谦整个人都听傻了,“行啊,小九,什么时候知道这么多玄乎玩意了?也是哥哥我大意,只想着救人,却忽略了半夜三更,女子独行,岂能符合常理?”
他咕咚咽了咽口水,接着说,“话说回来,这什么什么溺鬼,倒是颇懂人性,故意把头发化成一个瘦得像猴子似的男人,打消路人疑虑,自己本体变成一个貌美娘子,任谁都觉得能从男人手里救出美人。”说到这里,朝地上啐了一口。
他有心去河边洗洗脸,想了想,还是作罢,要是水里再冷不丁窜出个东西,就没这么幸运了。
走到陈九跟前,拍了拍陈九的肩膀。
陈九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就微笑道,“杨哥,你放心,今晚的溺鬼,是我们合力捕捉的,其余的事,我是不会对外人说的。”
毕竟杨谦当差二十来年,也是个老手了,要是被旁人知道,一个照面都没有就被溺鬼紧紧缠住,差点驾鹤西去,还不被人笑死。
听陈九这么一说,杨谦也笑了,“小九,好,很好,还是咱男人最懂男人。”歪了歪脑袋,又说道,“小九,你这不是挺机灵的嘛,为什么今天大人暗示随份子的事,你又狗鼻子插葱,装佯呢?要知道,弟兄们除了你,可都随了份子钱了。”
陈九摇摇头,“咱家大人,任职期间,在翟阳不知道贪了多少墨,还有两个月调离,你们随川资份子是你们的事,我为什么要拍他马屁?他这一滚蛋,隔山望水的,还能管着我不
成?”
“话不能这么说,”杨谦摆了摆手,“再怎么着,他也是翟阳县一把手,他既然明示了,手下哪个不敢照办,虽说任期只剩两个月了,可他要是存心给你穿小鞋,随便寻个不是,就够你喝一壶的。”
陈九脸转向颖水,半晌不语。
此时的颖河,水波不兴,只能微微听到流水声。
杨谦偷偷瞅着他,他实在搞不懂,平日木讷的陈九,按部就班,话也不多,更不懂怎么赚外快。本来捕快这行当就是个贱职,补贴不多,若是心眼不活,恐怕连个媒人都不肯登门了。
但,今个儿,陈九似乎有点不一样。
他哪里知道,表面平静的陈九,心里也像这滔滔不绝的颖河水一样,暗流汹涌。
因为就在解决掉溺鬼的一瞬间,陈九的眼前突然浮现一行字。
“经验值+5。”
“没想到我居然穿越到了聊斋游戏世界,”陈九眸子里寒芒一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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