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六郎道:“郑兄,请饮此茶,待我说完,郑兄即可离开。”
郑风波脸色一动,一口将茶水饮尽,啪的一声,拍到桌上,等他说下来。
王六郎叹了口气,道,“我王六郎本是运山县人氏,生前就立志干一番事业,活得轰轰烈烈,不愿浑浑噩噩渡日。”
“岂知时不待我,客死异乡,做了芦苇坡一野鬼,躲过阴差缉捕,偶得仙家留下的遗物,阴魂才不至于被罡风吹尽。”
“我不似郑兄威猛,饶是死了百余载,风采依旧。我姿质平庸,但颇爱结交,渐渐也有了点名声,但仍是鬼籍,终是名不正言不正,这么多年来,已目睹许多同类被罡风吹散,相信郑兄身感同受。”
“我早知颖河水府无主,便立志要入府,做那一水之君,为此整整准备了三十年。”
“这水府一开,我那芦苇坡的属下,皆有个安乐窝,亦是美事一桩,”
王六郎又将目光转向陈九,“自此,约束属下,与阳间划开界线,统管颖河水族,不比在芦苇坡做野鬼强百倍?”
言下之意,自然是不再骚扰世间百姓。
陈九点头道,“若真如水君所言,乃翟阳百姓之福,两全其美。”
郑风波说道,“我乃野山匹夫,自在惯了,吃别人的饭,好生不痛快。”
王六郎又道,“所以说,郑兄才数次推脱倒斗山神之职,与其受城隍管隶,不如来水府,与我共计大事,岂不美哉?”
郑风波哈哈大笑,“王六郎,说来说去,你无非想让老子做你的手下,不管你什么时候问我,我都是那句话,不干!你可将我继续困在此地,我郑风波要是眉头皱一下,不是母亲养的!”
陈九心道,老鬼怼得漂亮,你要是这么快同意了,就不是郑风波了,我还得让你归位呢。
说到底,还是郑风波觉得王六郎出身不好,屈居其下,心有不甘。
六郎长吁短嗟,挥挥手,说道,“罢了,郑兄先回倒斗山吧,待我肃整法纪之后,再行拜访郑兄。郑兄请!”
手指微动,一道法令从指尖飞出,厅门口流转的符文消退不见。
陈九看在眼里,暗想,这王六郎身怀奇宝,单独论修为的话,尚敌不过郑风波,郑风波眼下的修为乃是炼体后期。
自从剑山事件之后,神洲大陆仙修者骤减,漫说是地仙,连通神境的人仙,也凋零甚多,不足之前的一成。
王六郎志向不小,郑风波不管怎样,眼下在翟阳县也排得上号,王六郎才会邀其入伙。
却说郑风波起身欲走,忽地停住,问道,“王六郎,那这位小兄弟……”
王六郎道,“郑兄放心,我与小友一见如故,定然不会难为小友。”
郑风波微微点颌,冲陈九一抱拳,“我在岸上等你。”
大步流星出了客厅。
陈九和王六郎目送他离开。
王六郎又道,“此茶乃是水府旧主所存,只有八两,茶料为望月草嫩芽精制,请赏光再饮。”
陈九又啜一口,轻然放盏,等王六郎继续说话。
王六郎问道,“小友可知,我为何邀你来此?”
“是因为河神骨?”
“这只是其中一方面。小友不妨再猜?”
“在下无郑兄之才,水君定然不会想拉我入伙吧?”陈九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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