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呐,世子爷今儿居然这么大阵仗,估摸着又有哪个人要倒大霉喽!
“阿良,今儿为何唤我来护城河这儿?”昭王晚间被人从榻上拖起,一袭青袍松袴披于身,格外慵懒。
好在他不畏寒,说来也奇怪,昭王殿下从不习武,可这身子骨却比不少习武之人都要康健呢!
“昭表哥,可急死爷了,快过来!”君祁良扯了扯昭王宽大的衣袖,硬是将人给拖入圈内,随即立马有侍卫端了椅子,垫了上好的软绸放于一旁。
“来来来,表哥坐这儿!”
一进圈内,昭王便见一地的红色孔明灯,个个精巧无双,可见所折之人心意。
“昭表哥,这些孔明灯可都是我亲手做的,怎么样?”君祁良眼底盛满的小得意都快溢出来了,全身上下都恨不得贴上三个大字——快夸我。
“阿良做得很好,这些孔明灯,足以见你心思之奇巧。”昭王的一通褒赞令少年脸上的笑意愈发灿烂了,即便随即昭王语风一转,带着些试探性地询问道,“那阿良为何要做这么多的孔明灯呢?”
这傻孩子还沉浸在被夸奖的喜悦当中,丝毫不了解昭王的言外之意,十分坦诚的言,“爷这都是为了给顾妹妹一个惊喜,我从十天前就开始学了,这灯看上去简单小巧的,没想到做起来还挺难的,但这种小事这么可能难倒小爷我!”
自那天看完烟火,他落荒而逃后,顾妹妹便再也没有搭理过他了。
所以希望这些孔明灯,可以博得顾妹妹欢颜一笑!
“表哥,快,帮我写四个字,就写‘百岁无忧’四个字。”
他希望,她能打破活不过二十五之数的宿命,自此一世无忧!
君祁良见昭王落坐于椅后,忙命人将桌子挪了挪,上边宣纸墨水皆已备好,只待那挥毫之人。
“阿良。”昭王并未动笔,他认真注视着君祁良那一贯嬉笑的眼眸,“我说过,不要再让自己深陷于其中了,她与你,本就不可能。”
再美好的梦,终究有醒过来的一天。
少年的笑意在他冷然的眸光下,僵在了嘴角。
“为什么你们所有人都跟我说不可能?”
明明,一切都还有机会不是吗?
明明,她都已经原谅了他不是吗?
“阿良。”昭王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也只是一句,阿良。
也许,这就是佛家常说的因果吧。
小时候,他的身边举目皆敌,孑然孤寂,只有阿良,一直陪伴于他身侧,永远都那么热情肆意的,诉说着这个世界的缤纷色彩。
十九年的光阴,如水一般过去了。当他放弃皇位,三年来提笔作画,吟诗赏花时,却恍然发现,阿良今年已经十九了,再有一年便要及冠,袭镇北王爵位,掌洛北二十万兵权。
可皇帝怎么可能再让君家去拥有那二十万兵权,不然这天下,不如姓君好了!
而最好的办法就是,在君祁良二十岁之前,就杀了他。
所以,闭门谢客三年的昭王出来了,他与帝王做了个交易。
他帮帝王解决顾家之患,而帝王则必须保证君祁良无性命之忧!
可昭王如何也没有料到,君祁良会恋慕于即将成为大梁新后的顾大小姐。
他百般算计,千般谋划,却依旧敌不过命运之于他的一个玩笑。
“阿良,你不后悔?”昭王眼底满是深意。
“为何后悔,我只随我心走。”
少年眼底的情意过于炽热,以致于他忽略了现实的残酷,但没关系,现实十分“宽容”,它很快就会给予他致命一击,撕裂所有美好的幻想。
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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