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腰,俯身,伸手,她接过聊一团。
杨渺渺早在进屋的时候就褪了披风,换了一身衣裳。她抱着那一团,轻轻地转身,长发微扬,在轻轻地摇着怀里的孩子时,她葱白的手轻轻地将快要盖住孩子嘴巴的裹布往下巴掖了掖,然后轻轻仔细地看着怀里,脸上有明显泪痕的不点,露出了无奈且温和的笑容。
“夫人,姑娘果然不哭了呢!”苏灵对这件事情也不知道感叹过多少次了,但此时见到还是会觉得很神奇,她歪着脑袋道,“姑娘只要到了夫饶身边,就马上不会哭了,哪像爷,一抱姑娘,姑娘就哭个不停。”
“嗯。”杨渺渺不置可否,再度伸手将沾在不点眉宇间的一点毛碎屑拂去,看着不点轻轻地皱着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眉,复而松开,嘴微张,发出聊“啵啵”声。
杨渺渺唇角微勾,缓步来到铺满羊驼绒子的摇篮边,将怀里的一团缓慢地放了进去。
将手缓缓地从不点的后背慢慢地挪移出来,杨渺渺看着一脸开始纠结的孩子,内心不由得一阵感叹,这孩子打从出生就对外界的变化这么敏感,这点虽然是随了自己的性子,可……也不知是好是坏。
“黎叔,”杨渺渺突然有所感,翩然转身后,便看到了面无表情的黎翰在内室外站着,不肯踏进内室的门槛一步。
杨渺渺听着外头的动静,似笑非笑道,“他们走了?”
“嗯。”黎翰轻声应道。
“苏灵,你看着青灵还有姑娘,苏灵醒了,便让她喝了那碗汤药,然后让她继续休息,如果是姑娘,那就来叫我。”也不待苏灵答应,杨渺渺完便转身和黎翰一起出去了。
苏灵看着关上的门,无声地叹了口气,相较之前忧心忡忡,她秀丽的脸上只剩下了舒心后的安然,她放轻声音坐在床沿上,避免太多的震动给青灵带来惊吓,然后伸手覆在了青灵的手背上,将她的手心翼翼地塞进了棉被里。
药香袅袅,且飘且散,且扬且溢。
……
黑了。
黑了?
手指试探着动了动,有点艰难,想睁眼的他,眼皮子像是有人给按着似的,想睁也睁不开。
全身像是给马蹄子一蹄子一蹄子地给踩碎了一遍又一遍,他痛苦不堪,但还是咬着牙没出声,可就因为痛苦在身上不断地游走着,他想要做一个最简单的蜷缩动作也做不了。
一动就疼。
太疼。
怎么会这么重?动得了手指,动得了脚指头,可是,手腕和脚腕却丝毫提不起来。
他试着吞了口口水,干涩的喉咙立刻迎来一阵猛烈的刺痛……但他并没有停止吞口水的动作,而是再度重复了几次。
直到那喉中的疼痛感,慢慢地削弱
情况很糟。有过类似经历的他再清楚不过这种疼痛是死亡前的预兆之一。
记得那时,自己好像是成了给丢进了石钵里头又锤又砸又搅又拌的豆子……整个人完全是陷入混沌浑噩郑
那忽远忽近的嘈杂声,是黑白无常在他耳边轻声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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