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别生气,咱刚吃的药,别气吐了!”
顾峰的母亲,也就是程歆的姑姑程琳,是个小门小户出身,通过嫁了个好老公而在社会上取得一定地位的女人。看程歆也猜的出,她姑姑年轻时一定也是个美人,保养得宜加上养尊处优,所以人到中年修炼的很有些气质,但骨子里的粗俗和小市民做派还是根深蒂固。
这段时间,苏瑶也代表银行来和她协商伤残补助金、就业补助金这些事项,这个女人拿腔拿调、一会一变,还要不时挑医护人员最多的时候哭天抹泪、泣血控诉,把年轻的苏瑶也整的都快郁闷了。
此刻,她挑剔而不耐烦的看了苏瑶也一眼:“苏小姐,既然你做不了主,我不明白为什么还要一再出现在我面前,赶着来看我们有多惨?”
“阿姨我没那么无聊,这也是我最后一次来了,下次,将是公安系统的同志过来,你们既然这么不欢迎我,剩下的话我也就不说了,告辞!”
苏瑶也再有涵养,她的忍耐也是有限度的,地上那个巨大的差点砸在她身上的果篮让她看了心寒,所以面沉似水的转身就走。
如果说顾峰因为打击太大而肆意发疯的话,作为母亲,程琳就不能规劝阻拦一下儿子的过激行为吗?你自己再痛苦也不能任性的伤害别人,这东西真打到她身上,估计她苏瑶也也要申请工伤了。
只能说,这母子俩自私自利惯了,很少顾及别人,疗养院的护士们除了必须来给他做的治疗,平日对顾峰的病房都是能躲则躲。
“站住,你什么意思?”
程琳厉声在苏瑶也的身后质问,但苏瑶也根本脚步没停,跟没听见一样。
程琳和自己的儿子对视一眼,紧走几步在门口拦在了苏瑶也的面前:“苏小姐,我们好歹也打这么长时间交道了,你不好这么说一半留一半吧,我们可一直是信任你的!”
“那我还真是受宠若惊了!”苏瑶也指指差点砸到自己身上的大果篮:“用这个信任我吗?”
程琳半拖半请的把苏瑶也让回来,还顺手剥了个橙子递给她,好像刚才一幅尖酸刻薄嘴脸的是另一个女人。
“苏小姐,你是个善良的人,你说谁少了一条腿还能心平气和的,我家顾峰才三十一岁呀,一下子成了残废难免火气大一点,你应该会理解的!”
她这些话苏瑶也听的耳朵都要出茧子了,一开始,她对顾峰的遭遇确实唏嘘不已,代表银行出面的时候也尽量聆听他们的诉求。但这对母子颠覆了苏瑶也一直以来善良正直的三观,有些人你是不能加以颜色的,这对母子居然狮子大开口,提出了两千万的一次性伤残补偿。
苏瑶也表示这个金额无法继续往下谈,顾峰就各种爷爷奶奶的骂人话,他妈妈就各种哭天抹泪,把整个疗养区三部的人都招来看热闹。
苏瑶也很厌恶这种人,你少了一条腿,全世界就要成为你发泄负面情绪的出口了吗?你少了一条腿,就可以不顾别人的安危为所欲为吗?那个果篮那么重,篮子上有很多草刺,就不怕砸到我头上脸上,造成最轻微也是毁容的后果吗?
说到底,少了一条腿也是你顾峰自己作的,凭什么要拿别人的平静和快乐来买单,都陪着你愁云惨雾、愤世嫉俗你才开心?
“阿姨,到这个时候我们彼此已经很了解了,我工作忙,也不可能总往这跑,我就把领导的意思转答给你们好了!”
“有屁快放!”顾峰突然恶狠狠的来了一句。
苏瑶也脸一绷,站起来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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