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蕙之惊讶的看着容玉,在她心中,她从来都没有听到哪位女子在别人面前会这么大方地说出自己对另一半的看法,更没有见过哪位女子敢说出自己心中对婚姻的要求。
这些话,若是出自别人之口,最该是不守妇道,悖论叛逆的言辞,可是看着容玉那张焕发着纯洁和柔和光彩的脸,那双闪耀着熠熠星辰的双眸,仿佛穿越世俗,将一切灰暗前程照亮的风仪,徐蕙之忽然觉得她就该是这样的,不委屈自己,不屈就别人,只追求心中的理想,而不管是男子或是女子,都该是让她羡慕并且欣赏的。
“妹妹,你可说的是真心?”
“自然是”,容玉咬了咬牙,既然说了,就要承认。
徐蕙之看着容玉久久不能说话,她好想说自己好羡慕她,她好想说你真是个了不起的女人,可是她不敢说,现实对她的影响太重,她只能将一切都压抑在心中,“姐姐可真羡慕妹妹啊!”
所有的话只能化作这一句,徐蕙之微微一笑,可觉得心在滴血。
“姐姐你”容玉忽然发现徐蕙之的眼眶红了,她不明白也不懂,徐蕙之这样的女子,在徐家也许注定只能是个牺牲品,不像她,有个疼爱她的父亲,可是她又像懂了一样,剩下的在没出口。
两人只静静的走完了最后的路,她们中间隔着太多,不止一个徐顾,而是两个家族。
接下来的时间里,容越忙了起来,徐蕙之再也没有出现,容玉忙得焦头烂额之际早将之前的事情忘到了脑后,而在这段时间里徐顾居然也一直没有出现,好像菡萏院里并没有这号人似得。
其实容玉并没有忙着去接管店铺,而是叫巫知非去请了个教书先生,让这人来个他上课,在这个过程中又让巫知非去将三个店铺里的账本都拿了过来。
所以容玉便因为这个账本的事情率先出了名。
三个店铺里的管事和伙计都知道了他们新换了个主事的老板娘,这个老板娘还有点来头,曾经是个官家小姐,这刚接手店铺便急切的来查他们的账,似乎是怀疑他们贪污了银子。
这店里的伙计都知道,当铺是亏本的,酒楼是基本不赚钱的,所以听人这么一忽悠,这脑子都开始犯浑,便觉得这个主事的老板娘是还拿着当官的架子,不将他们当人看也就罢了,甚至还怀疑他们店铺生意不好是因为他们贪污了银子,所以群情激奋,纷纷揭竿而起,罢、工了!
这当铺和酒楼原本就没什么生意,这一闹罢、工就更不得了,别说收入,就是每天养着这店铺里的几十号人也是一大笔不菲的开销,若是放到其他家的老板身上,早就炸锅了,可是偏偏容玉丝毫动静也没有,在其他人眼里甚至有点无动于衷的样子。
这当老板的不做生意也就罢了,竟然让店里的伙计做了主,因着这事,徐家的徐氏当铺和徐氏酒楼,早被人在背后笑话了不知道多少次,可偏偏容玉仍旧无动于衷,甚至还自愿养着这一帮子闹事的。
春晓为着这事,在容玉面前不知道提了多少次,可每次都被容玉轻轻揭了过去,甚至还嫌弃似得看她一眼,“你打扰我看书了!”
春晓心里火急火燎的,每日看着那么多白花花的银子都被那群混蛋给糟蹋了,她能不替自家小姐着急,“小姐,我求你了,您别看书了,您赶紧去教训教训那一帮子好吃懒做的,这每日可都是大笔花销啊,而且我们身上的现银都快没了,再这么折腾下去,您就快花到嫁妆上了,那可都是当初老爷给的,可千万不能动的。”
听到这话,容玉无动于衷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动容,她放下手中的话本,看向一旁的巫知非,“今天又有什么谣言?”
“少奶奶,我打探了一下,今日又有人说徐家店铺这是要完了,说将店铺教导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妇人身上,只怕是,只怕是……”巫知非抬起眼皮看了议案容玉,没敢说下去。
“怎么,还有什么不敢说的”,容玉笑了一声,想起昨日这个时辰巫知非打探回来的消息,“昨个不是还说我是个红颜祸水吗,说徐家的店铺要被我搞垮了,怎么还有比这更难听的?”
“回少奶奶,他们说的是,老爷特意找个妇人接管店铺为的是要故意撵走他们,因为他们不承认贪污,所以就要逼迫他们走,还说你一个妇人,就是小家子气,不敢直接撵人就故意养着他们恶心他们”,后面的话还有更夸张的,但是他没敢说,怕脏了容玉的耳朵。
其实巫知非也劝过容玉好几次,既然这帮人不服管束,又不做生意,还不如换批人,可是如今不仅不撵走反而还白养着,难道徐家真成了观音菩萨,普度众生了不成,想到这里,他甚至也觉得容玉毕竟是个女人,难成大器,那帮人将她和徐家都污蔑成那般样子,可她居人还能坐在家中气定神闲的看书,果然是个大家小姐,不知忧愁。
他更后悔的是,自己怎么那么蠢得竟替个女人办事,甚至还要接受她的派遣,可是这么多日了,自己究竟干了什么,不过是去听了些墙根,若让人知晓他的营生,只怕往后在徐家就更难混了。
巫知非悔不当初,却有口难言,只能将苦水咽进胸中。
“小姐,这帮人真是无法无天了,养着他们居然还敢这么放肆,真以为小姐的一找你是大风刮来的呀!”春晓觉得肺都要气炸了,她真想扑上去同这些人拼命,让他们敢乱说小姐的坏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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