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大小姐半眯着眼睛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胡说!”说着抬腿一脚踢到她小腹上,疼得那女子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我看你是庄稼妇不假,夫郎怀了身孕也不假,可换了钱……你分明就是想换了钱到倌儿楼潇洒快活一番。”
那女子眼底一颤,“这位女侠,你说的什么小女子听不懂啊,我……我没有。”
“没有?没有你衣服上的胭脂味儿从哪里来?怎么还染了这么多尘土?是因拿不出钱刚被人从里面丢出来吧?”一把从那女子手中拿过被她偷来的精致荷包,正想离开,又觉不妥。
微微叹了口气,顾大小姐从自己的身上掏出几两碎银。
然后微微蹲下身子看着那女子,“这些银两你拿去,回家好好给你夫郎买些补品,若再让我见到你如此,断不会轻饶。”
言罢她站起来,转过身要走时,忍不住又道:“怀着身孕的男儿身子不好,别等失去了才知道后悔。”
那个时候,说不上来为什么,她只是忽然想到了自己的父君。
返身回到街上,顾大小姐没急着去寻苏二小姐,而是一路东张西望,盼着能遇上那个一袭白衣的男子,那时,她只看到一只手趁着人多悄悄从一名白衣男子身上扯下了荷包,便忙着起身去追,哪来得及注意那男子究竟是何人?
这下可好,这荷包不明不白地放在自己身上,若最终没找到人,自己又和宵小之辈有何区别?
暗自懊恼地一路走着,不知不觉竟来到河边。
这河名为木棉,因河边一棵有百年树龄的木棉树得名,又因是京城内唯一一条横贯南北的河流,每逢上元节,人们便将对新一年的愿望写在纸上放入河灯,让河灯沿着木棉河顺流而下,以求愿望成真。
沿河看着那一盏盏被用心制作的河灯,缤纷的色彩令顾大小姐眨眨眼睛,慢慢驱散了先前的烦闷。
想着之前注意到了那白衣男子手里提着的河灯,顾大小姐便靠在这棵生长了百年之久的木棉树边静静地等,但愿他放了河灯人还没走,回来的路上便正好能路过这棵木棉。
“小公子,荷包……还好好的,……不见了?”遥遥传来几个断断续续的字句,顾大小姐循声望去,随即直起身。
河水为景,河灯来衬,不远处两个面上蒙着薄纱的男子渐渐近了。
前面的那个白衣轻纱,领口外翻出雪白的绒毛,乌黑的发随意束在后面,斜斜插着一支上好的羊脂玉簪,他举手投足间翩翩尔雅,让怔怔看着的顾大小姐脑海中蓦地想到两行词句远山是眉雪是眸,秋水为神玉为骨。
这一晃神,竟一时不察任两人从眼前走了过去。
“公子可是在找这枚荷包?”眼见二人的身影就要渐渐远去,顾大小姐这才想起手里还攥着的荷包,忙加快步子赶了上去。
慕小公子闻声回首,阿初亦随着向后看去,“哎,小公子快看,正是咱们的荷包……”
慕小公子抿抿唇,“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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