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不敢。”
顾宛央抬眼看他一眼,“看在少君的面子上,本小姐也不会罚你,你尽管说吧。”
“大小姐说话当真?”阿初眼睛一亮。
“自然。”
“大小姐前几日对少君的用心,奴都看在眼里了,希望大小姐以后也能一直这样。”
“嗯。”
“可是大小姐不应该强迫少君做……做那种事,少君身子骨弱,总是,总是做的话,会受不住。”阿初涨红了一张小脸,才终于将这话完整说出来。
“嗯。”
偷偷抬眼看一眼顾宛央,见她颇为郑重地点点头,眉宇间还添了凝重,阿初心间的不满淡了几分,至少现在,大小姐她,是在很认真地听他说话。
“大小姐不应该放少君一个人在家,自己却去倌儿楼风流快活,大小姐知不知道这样少君会伤心?虽然少君嘴上不说,可是奴看得出来,昨日少君得到消息时,面色一下子白了,整个下午都有些魂不守舍。”
“傍晚的时候,奴进去给少君送饭,分明看到少君哭了,问时却又说没事,大小姐,少君其实很在乎您,您若真心待少君,就别让他为您伤心落泪。”
“少君性子淡,不会像别家的公子那样哄妻主开心,也不会主动示好。”
“想来大小姐一定还不知道,其实大小姐身上穿的每一身衣裳,从内到外都是少君一个人亲手做的,有时候奴想伸手帮帮忙,少君从来不让,他总说,自己妻主的衣物哪能假他人之手。然后就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穿针引线,量尺裁腰,好像从来不觉累似的。”
“还有大小姐的靴子,那是少君特意找来咱们府上的鞋匠,细细商讨了很久之后让人家做出来的,说是按着这样的方式做,大小姐能穿得更舒服。”
“还有大小姐长佩的荷包,也一个一个,都是少君仔仔细细临摹了花样,一针一线给您绣出来的。”
“荷包里面还放了少君在相府时,寒冬雪季里采来的梅花,那些花瓣都是少君一点点用火烘干了,又用初春的新雪冰着埋到冰窖里,埋上整整一年才做好的,戴在身上可以清肝明目,是极好的东西。”
“可少君的身子,就是因为有一年冬日里到树上摘梅花不小心跌入池子才这样的,每次来小日子都痛得不行,好在养了这些年,总算有些起色……”
“还有大小姐书房常备的茶水,其实是少君自制的棠梨煎雪,那时您无意中说过一句好喝,少君便独自开心了好一阵子,等初冬您远行的时候,少君就不顾严寒到外面采雪,只要枝头的,别处的一干不行,那一天回到房里,少君就发了高烧,却还不忘看着下人将那一坛坛枝头雪搬入地窖……”
不知何时,说着的人落了泪,听着的人失了神。
那天早上,顾宛央不发一言地出了门。
那天中午,终于醒来的慕词看到阿初红肿的眼睛轻声笑了一下。
那天下午,莫名消失了一天的阿宁回到未央院,将顾宛央在倌儿楼的一举一动,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阿初。
那天晚上,阿初坐在未央院门前想等顾宛央回来诚诚恳恳道个歉,等到夜幕降临却只等来碧辰,说是大小姐要他照顾少君早早歇下。
顾大小姐顾宛央好像一夕之间突然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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