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贴着手机,轻轻说了一声好。说完,不由得感到一层薄热涌上脸颊,居然有点脸红了。
本以为肖远会很开心,谁知手机那边半天没有回音。
赵慕慈拿起手机一看,移动信号只有一格,电话还在通话状态,只是听不到对方声音。
不过十几秒,电话自动断掉了。赵慕慈没有办法,只好发消息给他,一时消息也发不出去。只好先等回到上海再说。
在中心歇息一晚,第二天一早用过早饭,做完整理和打扫任务之后,赵慕慈便背起行囊,踏上了回沪的旅程。
中心雇了两辆大巴,送他们到市区的一个公交车枢纽点。赵慕慈刚一下车,便听到一阵喧嚣和噪音扑面而来,像极了上海白天时候的样子。
在一个宁静山区呆了十天,骤然来到闹市区的公交大站,一时间汽车鸣笛声,汽油的味道还有城市的噪音充斥五官,很是有些不能适应。
赵慕慈忍着不适,跟众人闲话告别。
正乱着,肖远的电话又打来了。
赵慕慈接起,因为吵闹又听不清楚。她走开几步,捂着耳朵提声跟他说,昨天手机信号不好,她现在在路上,等一下要搭飞机。一切等她回上海再说。
肖远听到了,跟她说:“那好,路上注意安全,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她回道。然后挂断电话,嘴角泛起微笑。
“与有情人,做快乐事!”她心里默念着这句话。她想给自己机会,也给别人机会。
到机场的汽车迟迟不来,赵慕慈被路边的草莓吸引。是丹东特有的牛奶草莓,就在春节这几天售卖,看上去个头又大,又鲜艳饱满。
赵慕慈试吃半个,味道也很甜。于是准备买两盒带回去。
就在她打电话的当口,从中心开出的第二辆大巴车到了,又下来许多人。
人群中有一个人在漫无目的张望,随着赵慕慈讲电话的声音,渐渐的将目光聚集在赵慕慈身上。他看着赵慕慈在讲电话,一直到她挂完电话。赵慕慈去观察草莓,他也跟了上去。
付完钱,拿上两盒草莓,一转身,只听得耳边一声“嘿!巧了!”
赵慕慈不由得抬头一看,赫然发现Frank站在她面前,似天外来客一般。
眼见赵慕慈目瞪口呆,不发一言的看着他,Frank似笑非笑,他本来还要讲话,也不讲了,越过赵慕慈,也去看草莓。
赵慕慈看着他,只见他穿一件深灰色冲锋衣,也似她一般背一个大包,一条看不出什么材质的收脚裤,脚上却是一双手工做的高帮布鞋,头上还戴个老头帽,显得土洋结合,不伦不类。
赵慕慈看了半晌,走近问他:“你怎么在这里?”
Frank正跟卖家说要三盒,此时回过头看着赵慕慈,不答反问:“你怎么在这里?”边说边斜睨着看着她,让赵慕慈觉得她好像又回到了办公室。
赵慕慈闭了闭眼,转身走开两步,心想真是阴魂不散,她跑了这么远,居然能在丹东车站见到她的日夜相处的同事。想无可想,一时竟有些哭笑不得。世界真是小。
Frank买好草莓,走到赵慕慈面前,看了她半晌,忽然失笑了。
“我一下车就瞅见你了。人生何处不相逢。赵小姐,我们又见面了。”
赵慕慈忍不住想笑,Frank这种跟她讲话的腔调,深情中透着一股做作,倒像是在演戏一般。她静了静,笑着问他:“你从哪里来?”
Frank沉吟一下,来了一句:“从来处来。”
赵慕慈看着他,像瞧怪物一般,心想此人魔怔了。
本来想再问他是不是要回上海,怕他又要说“往去处去”,于是转口说道:“我要坐公交车去机场,你顺路吗?”
Frank说:“我也去机场。你哪个航班?”
赵慕慈报了航班号,Frank说,那我们一班飞机。
一时公交车来了,两人和很多人一起上了车,往机场方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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