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在脑海里幻想过无数次长安的模样,但当他看到长安时,依旧被镇住了。
高大的城墙,宽敞的不像话的街道,街道两旁全是坊墙……没有店铺!
这是格外怪异的一幕。
但华州也是这个模样。
长安的街道宽敞,周围全是坊墙割开的一个个‘大型小区’,这种小区叫做‘坊’。
槐树在街道两侧比比皆是,黄白色的槐花一串串的坠在树枝上,微风吹过,那股子特殊的香味让人不禁心旷神怡。
一行人去安顿了下来,贾平安寻了文房四宝,把一些口号写了出来。
“大减价,大减价,大姐不嫁二姐嫁!”
这些才是他自信的源泉,有了这些东西,他才敢打包票华州竹器不愁销路。
……
宫中。
“陛下,长孙相公说了,李勣才将出外为官,骤然调回来,有朝令夕改之嫌。陛下刚登基,海内欢呼,可这等时候要越发的谨慎才好,且等等……”
王忠良刚去传话,长孙无忌那边反馈的消息很糟糕。
皇帝刚登基没多久就想把李勣弄回来,明眼人都知道,他这是想给自己寻个帮手。
可长孙无忌却悍然拒绝……
怎么办?
王忠良忧心忡忡,觉得皇帝的威信受损了。
李治幽幽的道:“舅舅这是为了朕考虑,朕很是欢喜。”
他笑了起来,看着就是发自内心的欣慰。
陛下真可怜。
王忠良抹了一下并没有眼泪的眼睛,然后……
“呯!”
奏疏落地,李治伏在案上,右手弹动了几下,然后沉寂。
“陛下病倒了!”
新帝病倒,长孙无忌等人急忙来探视。
御医诊治了一番,说道:“陛下是焦虑过甚了些,并无大碍。”
那就是没有生命危险。
长孙无忌心中一松,和宰相们出去。
褚遂良低声道:“辅机,咱们前面挡住了陛下调李勣回京的意图,接着陛下病倒,你觉着……”
“这是个麻烦。”长孙无忌捂额,目光平静。
“是个麻烦。”褚遂良叹道:“陛下还年轻,这是在耍孩子脾气呢!可咱们是臣子,难道还能直接揭穿了不成?可若是不揭穿,陛下一直躺着……辅机,新帝登基就病倒,天下会震动,百姓们会觉着惶然不安,吐蕃人和突厥人会蠢蠢欲动,这个天下就会……乱了。”
宰相们都在看着长孙无忌。
这便是一言九鼎的大佬,当然,在某些人的眼中,这便是权臣。
长孙无忌淡淡的道:“老夫听闻扫把星来了长安城。”
褚遂良心中一喜,“妙啊!陛下病倒,定然是那扫把星克的,如此……”
宰相们都面露轻松之色。
对于他们而言,新帝和长孙无忌之间的暗流涌动是个麻烦,但他们避不开。
现在找到解决方案,大伙儿都算是解脱了。
至于扫把星……不弄死他就行。
“让百骑扣住贾平安。”
长孙无忌做出了决定,随后飘然而去。
众人呆立原地。
褚遂良第一个反应过来,笑道:“百骑是陛下的,如此把扫把星交给陛下处置,这便是长孙相公的良苦用心,妙啊!”
说这病是扫把星克的,这便是给了皇帝台阶下,而且把事情交给皇帝来处置……
你想啥时候醒,就让人把扫把星弄一下。
这样的手段,堪称是面面俱到,关键是带着一股子正气,让皇帝无法拒绝。
……
贾平安等人此刻已经在东市里租赁到了店铺,正在带着人铺设货物。
廖全走出来,见贾平安站在外面,手托下巴,就问道:“如何?”
“廖长史放心,让华州的父老乡亲们等着喜讯吧。”
后世各种销售手段,他但凡弄几种出来,还担心什么销售问题……
那还不如买块豆腐一头撞死。
廖全点点头,就让人回华州传话,只说一切顺利,就等着收钱吧。
“廖长史觉着使君是个什么样的人?”贾平安觉得老许的这条舔狗很有趣。
廖全肃然道:“使君忍辱负重,只为大唐。”
啧!
这个评价能让老许在深夜里痛哭流涕,然后欣喜若狂。
果然是忠犬一号,有前途!
贾师傅心情愉悦,决定给老许的逆袭事业添砖加瓦:“朝中的臣子抱团,使君若是和他们一般和光同尘,陛下去哪寻帮手?所以,使君的言行都是故意的,用心良苦啊!”
廖全脑补了一下许敬宗故意把自己弄的人嫌狗憎的场景,眼睛都红了。
贾平安心中暗乐。
“谁是贾平安?”
后面有人问话。
“某!”贾平安很是淡定的回身,然后……
十余百骑站在后面,都披甲带刀,杀气腾腾。
我……
贾平安的第一反应难道是李治驾崩了?
那没啥说的,他赶紧一头撞死,希望再次穿越时,能到一个更好的地方。
为首的百骑说道:“我等奉命而来,跟我等走吧。”
完蛋了!
完蛋了!
贾平安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接着和超级计算机般的沸腾了,各种分析和应对手段一一浮现。
李治驾崩了?
不可能!
若是如此,这些百骑不会这般客气,会直接动手,先把他捶个半死,然后再拖走,最后活埋。
那么就是谁病了?
大哥!
你生个病难道也要请人算个命?
这个皇帝当得累不累啊!
贾平安笑道:“还请各位大哥稍待,某这里有些话要交代给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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