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已验尸完毕,那姓章的青年从头至脚无一处伤口,亦无中毒的迹象,属于心脏骤停而死。
确定是吓死的无疑。
“大人,此案古怪,该如何查下去,请您示下!”赵千户拱手作揖道。
朱兼深思了一番,“看来得问灵了。”
“属下这便去准备!”
赵千户刚要离开,忽然闻得窗外有脚踩在石子上的十分细微的声音,停顿了几息,不动声色地出了门。
炫明正要悄悄离开,一转身,便见赵千户冷不丁地站在了自己身后,他讪讪一笑,就这样被捉了起来。
“花想容”客栈里,窗边正阅着手中玉简的太阴恍然抬眼,卷翘如蝶翼般的睫毛在安静的阳光里划过几粒细微的尘埃,神情闲懒地合了玉简,慢悠悠地出了房间,往楼下去了。
城卫府内,朱兼才从地牢回来,便见房外的葡萄架下,一名素衣朱履的温婉女子正闲然地站在那儿欣赏着捏在指尖的青葡萄。
他皱了皱眉,前后左右扫了眼,没见着有卫兵在此,不知该女子是如何竟入得了城卫府的。
隐隐约约,他又察觉到了萦绕在女子周身的莹莹仙泽,瞬时领悟到该女子身份不甚平凡。
语气中平添了些许敬畏,揖礼道:“不知仙人到访,朱兼有失远迎!敢问仙人尊号是?”
太阴悠悠地转过身,一双乌黑清澈的丹凤眼淡淡地睥睨向他,朱唇轻启:
“?伯,酆都鬼城九品地官,嗜酒如命。十三年前酒后犯事,误戕战神转世,被流放至人间。”
朱兼一听,吓得半死,忙不迭跪了下来,浑身抖如糠筛。前几日有酆都小鬼特来寻他叙话,给他递了一消息,道是他所犯下的事闹得忒大,竟还惊动了素来深居于广寒宫中几乎不问世事的太阴帝君。
初闻时他是不信的,太阴帝君何等尊神,那枉死的虽是战神转世,却并非天大的事儿,酆都罗山百司层层冥官绝非空设,何至于劳烦尊神亲自出动。没成想竟是真话!
“不知帝君大驾,小仙有失远迎!”朱兼脑门上冒出密密的汗珠。在地府的诸多冥官中,他这个管治安巡检的就是个屁,即便帝君觉着他被流放的处罚过轻,怎么着也不至于亲自上门,那酆都罗山的冥官领了命一早便能办好的事。
虽是知晓其中的理,然而面对尊神的端严瑞相,还是无端端紧张,畏惧,喘不上气。
见他惧得厉害,太阴将目光敛了敛。
她很无辜。
其实她没想吓唬他,只是自百十万年前由先天至阴自然之气凝聚成型时起,若无甚惊天动地的大事,她的目光都会是下意识的寒凉。
至于内心有多狂热,只有她自己知晓。
“本君今日前来并非为了追责,而是为了你们今日所捉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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