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暗自满足着,一股微弱的异样气息忽然被五感所捕,她双眸微微促狭,弹指间,一颗葡萄带着踈狂而凛冽的仙气奔向了屋顶,掀翻了一整片屋瓦,捉到了一只躲在瓦缝间的雏鸟。
但凡是跟魔界打过交道的都知晓,魔界有一种堪比监控器的鸟儿,体型极微,约摸就一个大拇指大;通体剔透,有微薄的魔气护体;仅生有一只眼,却可以将所见之物隔空传回魔界。
由于存在感极弱,蛰伏不动的情况下很难被发现,也很难令其显形,除非这种鸟儿没忍住排了股矢气,自己暴露了行迹。
太阴幽幽凝视着手心里的魔雏。
而此时此刻,魔界大殿内,魔雏之眼所呈现的画面令魔君遖岐禁不住往后退了两步,心中的仇恨翻江倒海般冲撞着四肢百骸,双手蜷得咯咯作响,那眼神,简直要将太阴生吞活剥!
神魔大战与他而言不过刚刚过去,胞弟遖枝的死仿佛就发生在昨日。
彼时遖枝急于立功,瞒着他领了一队魔兵打算趁夜攻袭天兵天将,谁知半途上却遇见了一名天界的女神仙,弟弟遖枝当夜惨死,一百名魔兵全军覆灭。
遖枝死前所召唤的魔雏见到的女神仙竟恰好便是眼前这位!
魔雏之眼所传回的画面骤然漆黑,太阴将它的尸体丢至一边,眼底不着痕迹地闪过一道冷光,驾着祥云离开了。
魔界大殿上,遖岐徘徊了几步坐回尊位上,招来下属鹰缨问道:“眼下蒙公国与陈国战况如何?”
鹰缨微微弓着纤细的腰肢,举止妖娆地行了一礼道:“回魔君的话,被蛊惑了心智的蒙公兵吸入了大量魔气,势如猛虎。那陈国,不堪一击!破魂弩早已架好,只待战神一到,定叫他魂归八荒,不复来生!”
闻言,遖岐嘴角噙起一抹狠毒的笑,咬住后槽牙,“这还不够。”
“魔君意欲如何?”鹰缨问道。
“扩大规模,使所有蒙公国人全都上战场。我魔族干预战神历劫,天界必定不会坐视不管,若所料不错,助战神在人间渡劫的太阴帝君必然前往相助。”
遖岐自喉头发出一串粗哑而难听的笑声,“此次,本座必让这广寒之主万劫不复!”
“是!”鹰缨勾起红唇,转身出了大殿。
炫明赶回陈国京都又带兵到达战场时,已是三日之后。
短短三日时间,陈国丢失了三座城池,速度之快,令人猝不及防。
天幕被晨曦的微光一寸寸染白,又被灰黑色的硝烟一片片弥漫,辽城外的战场仿佛大火吞噬过后的地狱,土地被染成了湿漉漉的暗红色,空气中充斥着浓重的血腥味。
炫明立在辽城的城墙上遥望着远处一大片乌泱泱的人影,听幸存下来的守将之子何泾说,这些蒙公妖兵颇有些怪异,各个力大无穷不说,普通的兵刃根本不能伤到他们,更遑论杀死。
更离奇的是,他们全然无须休息,精力极其旺盛。
然而蒙公妖兵却在炫明抵达辽城的那一刻,忽然全军撤退至一百里外,直至此刻已然过去近两个时辰,依然纹丝不动。
“将军,兴许是一连三日进攻未憩,妖兵乏了,若趁此机会对其突发袭击定是一个反击的好机会。”何泾道。
炫明摇了摇头,问站在自己另一边的副将道:“凌宣,你觉得呢?”
“末将认为蒙公兵撤退得实为蹊跷,不可贸然进兵。”凌宣答道。
“嗯。”炫明沉吟了一声,“据何泾的描述,蒙公兵皆目光狰狞,凶狠异常,不似常人。既不似常人,便不能以常人之心忖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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