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听闻此案与十年前的那桩案子有关?”萧玥濃眼也不抬地问道。她约摸记得那时老皇帝尚在,但因积劳所致,已体弱非常,根本无力顾及朝政,朝中大小事,一一由她父亲说了算。
“正是。”茹白寻思着怎么措辞的好。
萧玥濃微微正了正色,旧案重翻,怕是这其中定隐藏着什么惊天的猫腻,这猫腻亦定然与她父亲萧临脱不了干系。
皇帝早便对把持朝政的萧临不满,光是削弱他的势力,恐仍是难以放心。
看来,她父亲此次是在劫难逃了。
“十年前右司郎中一案案情有了大反转,右司郎中一家乃是受人陷害,无辜枉死。”茹白不太敢直视萧玥濃,“幕后主使已然查明,明日便是最后期限,微臣不知该不该将这份结果呈给皇上。”
茹白说得十分隐晦,并未将这幕后主使的名字说出来,但知晓聪慧如萧玥濃,一听便能猜出。
萧玥濃沉静的双眸中微微掀起一丝涟漪,她对父亲的记忆尚停留在八岁以前,八岁往后,她便很少再见过父亲了。
当她年幼便当上了太后,被孤立在慈安宫的那一刻,她的父亲同样也将她放弃了,并将希望转而寄托在了她的两个弟弟身上,虽然直到今日那两个弟弟仍是稂不稂莠不莠。
八岁前的父亲是位令人尊敬的慈父,将她捧在手心里当明珠一般呵护,溺爱到令所有人都嫉妒。
然而萧玥濃对父亲的爱与敬意在七岁那年便戛然而止了,他对她所有的爱都是为了将她推入深渊,让她永远爬不起来。
“该如何办便如何办罢。”她道。
茹白显然有些惊讶,“可是此等大罪一旦揭发便是株连九族,饶是您这般尊贵的身份,也会牵连获罪啊!”
“无妨。”萧玥濃坐了起来,“茹大人可曾记得第一日入百川局时哀家说过的话,为臣一日,自当一切以国家与国民的利益为重,有冤申冤,有罪必罚。你一定要明白,你的主子是这云昌国的皇帝,而非哀家。”
“太后的大义微臣明白!”茹白再次跪下向她磕了个头,“可是我云昌国同样不能没有您呐!”
萧玥濃闭了闭眼,缓缓躺了回去,“哀家困了。”
茹白在原地跪了半晌,知晓萧玥濃不愿再搭理他,只得起了身,心情沉重地退了下去。
凌兰与春儿见着茹白离去时凝重的神色,朝竹林里静静睡着的萧玥濃看了看,直觉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南岭寺的后门外响起了一片打斗声,凌兰往山下瞧了瞧,便见有两个十来岁的少年正被一群黑衣人围攻着。春儿大惊,生怕他们会冲上山来扰了萧玥濃的清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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