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了。他瞬间在床上坐定。
“人呢?人都去哪里了?”闻言随侍们纷纷进房侍候。“为什么,为什么没有人叫我?清风,我是怎么和你说的?”
“是我的意思。”言夫人从门外走了进来。“你原本是要睡到傍晚才会醒的,谁知道你竟然会醒得那么快。你是太师府的公子,若我不这样做,不知道你还会给家里惹出什么乱子来。”
眼前的母亲雍容华贵却仿佛丝毫不近人情。
言夫人继续数落着道:“你们之间是有断层的,无法殊途同归,小书你要清楚这一点。”
言书紧紧握着拳,又问起道:“母亲,我清楚,所以呢?”
“你说什么?”言夫人疑惑地看着自己的儿子。
“您觉得,我们生活如何?得遂心么?外人看来,我们富贵无极,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实际上我们又是最可怜的一批人。”言夫人不可置信地看着言书,看着他目光里的隐忍与悲哀。
房中只剩这一对母子,一时间又相互沉默着。
“我看似光明的前途,父亲母亲为我铺设好的前途,为我规划好的人生,我必须按部就班地一步一步走。你们从来只会提前为我做好决定,却从未问过我的意思。而我,只不过想为自己争取一次。”
“小书,你往后会明白我与的父亲的苦心……”言夫人重复着那套不变的说辞,而言书却早已烦透。“又是这样,往后,又是往后!母亲,您如何知道我往后会明白,您如何笃定我往后的接受,是顺其自然而不是无力反抗?”
“我只不过,是想活在当下罢了。”言书沉声道。
白府内。
当白倾川第一眼见到苏离时,便认出了她,怒气顿时消了一半。转身对着儿子道:“衡儿,跟我过来。”
“你在哪里找到她的?”“潭中,我正钓鱼呢,就是她把我的鱼全吓跑了。”白父无奈地看着眼前的儿子,完全像一桩朽木。
“你真是没有一点觉悟。这样临阵脱逃的感觉如何?”“父亲,您不能这样说。都怪二月,他没提醒我。若我知道我今日娶亲,我定会明日再去钓鱼的。”
白父说不过他,便换言道:“好,那你说,该如何收场?”
白落衡却一脸无所谓道:“何必要我说?父亲您不是一向英明神断么。初始把我送去乡下,想起来了也可以接回,该利用了就替我议亲。我觉得父亲都处理得甚好。”
“不过”白落衡立马又接着说道:“毕竟今日之事我有责任,日后必定登门道歉。再说了今日也是我把人救回来的,父亲也不要过于迁怒我了。怎么,白落琛的身手竟如此不济?应该让他多多跟年轻时的父亲比肩,不然也不至于敌手是何方何派来的人都辨不出来。”
白父沉默了一会,又纠正道:“衡儿,你应称琛儿为兄长,如何能直呼其名?”
“父亲莫怪,毕竟我才来不久,记不住总是有的。”
面对儿子的巧言善辩,白父有些内疚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白落衡出生时,便被路过的云游道人预言:“此子运数不佳,恐难长命。若能离家,吃百家饭、穿百家衣,弱冠之后方才接回。可解。”
就这样,白落衡被送走了。
或许是因为责怪自己,或许是因为儿子本身就会与母亲更加亲密。他从不肯真正唤他一声父亲。
苏离突然从梦中惊醒。而睁开眼后,陌生的环境让原本疼痛的头仿佛快要爆开。
她是不认识这里的。尽管这房间的陈设也是同样喜庆的装扮。莫非自己才出狼窝又入虎穴?后来自己遇见的那两个人,把自己卖了不成?
身上的嫁衣已经被换掉了,头发也已经干透,外头天已经黑了,自己应该已经来了几个时辰。因为不确定自己在哪里,苏离不敢轻举妄动。她现在可是手无寸铁,万一与人缠斗,是没有胜算的。
尽管灯火通明,一个人在房间里还是坐立难安,茶水已经被灌了个精光。苏离现在是饿到前胸贴后背了,犹豫之余她还是决定出去看看,若是饿死在这,也未免太不体面了。
正欲开门,门却从外面被人推开,白天的救命恩人赫然出现在眼前。
“你,你……”苏离顿时间语无伦次。“我,我……我什么我。”白落衡直接走了进来,苏离见此节节后退。
“我觉得你进来之前,实在应该先敲一下门的。”苏离用提防的眼神看住他,生怕他再生出什么怕人的事情。
白落衡做恍然道:“啊,实在是抱歉了苏姑娘。不过这是我的房间,自己敲自己房门,着实有些不习惯。见谅见谅。”
“可是,若是你明知道里面有人……什么?你房间?”苏离方才醒悟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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