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名士,尚且都是要招揽的。谁会保证友定非敌?有时候敌亦可化友。”皇后意味深长地向凌王示意。
“你终于来了。你母亲近来可好?”皇后笑意盈盈。
白落衡亦规矩回道:“有娘娘挂念,母亲当然一直都好的。”
“你也知道了,我与你母亲曾经是闺中密友。上次事情发生得突然,我只是匆匆地叫凌王去派人接你。现在想来,确实应该请你来与他好生认识一下的。”
“娘娘确实言重了,怎么可以这样由您费心?应该是我来拜访的,无奈现下身边事物繁多,一边又忙着应试,实在是难以抽身。”白落衡胡乱搪塞着。
“母亲,白公子想来是很忙的。”凌王却是直性子,在一边催促着。
“好。你们聊。”
白落衡落座,看着走远的皇后,忍不住问起凌王:“皇后娘娘想来是与殿下感情颇好的吧?像我就不敢出言顶撞我母亲。”
凌王颇为不悦:“你是在含沙射影些什么。”
“殿下此言差矣。我是不敢的。殿下有什么事交代,便直说吧。”
“今日母亲与我说,早朝时有人向父皇谏言,提及立储事宜。”凌王直接开门见山,倒是省了不必要的时间。
白落衡继续听着,像是期待着下文。“没了?”
“没了。”凌王怎么不知,对面这人显然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言外之意。或者说,他根本能够猜到此行过来是为了什么。可眼前这个人此刻却在装傻充愣。
“既然如此,我来这一遭的目的何在?凌王殿下莫不是真的想与我下下棋,品人生?”白落衡觉得自己有些圆滑过头了,还是给凌王一个台阶下比较好。
凌王回道:“有些事情,是不可避免的。若不争,只能在夹缝中苦苦生存。若是我去争,你觉得我可有胜算?”
白落衡做惊异道:“虽然我父亲是镇国将军,可是我毕竟还是无官无名的,如何能够议论朝政之事?凌王殿下,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凌王却直言:“那你,是想保持中立?”
“非也。我一向认为我这个人,是胸无大志的。只想着能平淡安逸地度过一生,若是今年应试能够夺得功名是最好,也不枉我生在这兴盛之家。我根本就不想卷进这种纷争之中,所以我连中立都不敢贴在身上。想来,我应该是没有随到我父亲的无畏性格,惭愧。”
闻言凌王却坦然道:“我知道,我是不适合去与其他人相比较的。可我生来,就是不能随自己的。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白落衡没有想到,凌王会真的同自己吐露这些话。或许,是皇后向他说了什么?
白落衡也看得出来。凌王生为皇长子,始终是被推在风口浪尖的那一个。即使他不想争,也会被逼着挣扎着向前。偏偏凌王是个不喜争的性子,若不是真的出了事,绝对不会这样急忙地去发展羽翼。
维王似乎,等不及了。
“殿下何必如此悲观。您是长子,就算要争,也是有先机的。”白落衡试着开导他。
“不会了。我皇弟,维王。他杀了我夫人的父亲,远威将军。”
只是听见挂帅出征的远威将军,被敌方所袭,以身殉国。想不到,竟然是这样的内幕。
“他势力已今时不同往日。能够指示兵将,在众多皇子中已是手眼通天。他现在唯一的绊脚石就是我。我若还是静观其变,怕是没有活路。众人都只当远威将军是被敌方所屠,却不知道刽子手就在自己身边。”
白落衡震惊地说不出话,他听说过很多故事,却没有听说过这样残忍的事实。毕竟,凌王维王皆是同母所出,手足相残虽然在皇家屡见不鲜,可这维王也是太快了些。皇帝尚且正值壮年。
可是,白落衡也是不愿意参与的。他清楚也明白,若是一去,非死即伤。他也诚实地觉得,自己确实没有那样的天分。
“殿下不妨招揽有名有权的名士官员?像我这般的,是万万不可的。也确是帮不到殿下分毫。”白落衡再次婉拒。
凌王没有再说下去。白落衡也觉得是时候告辞了,向凌王说了些感谢的话,也透出自己离去的意思。
“母亲说,你算是比较聪明的那类人。可我觉得,你确实聪明,但是也圆滑地过分。你能把自己与别人分得清清楚楚,并且能不沾损己之事分毫。母亲看重你,可我不同,因为你想要的生活,正是我想要过的。白落衡,我羡慕你。”凌王说到此便戛然而止。
白落衡顿了顿,一股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这位殿下未免也悲凉了些。“多谢殿下夸赞。也愿殿下得偿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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