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落衡思量一会,娓娓答道:“假若是我,便从开始就不会让自己陷入这种僵局。父亲大人您久经沙场又怎会不知?再怎么样,也不会让自己的人呈抱团之势,那样岂不是等着别人瓮中捉鳖。莫说我,父亲您肯定也会留有后手,待敌军将自己围住,然后牵出留在别地的人,里应外合。这围魏救赵,是障眼法吧。”
白父并未回答。又接着问:“若是我军重创,确实呈落败之势呢?”
“生则护国安民,死则魂归故里。”白落衡说着,脑中却浮现出苏离说这话时候的样子。
白父听后,看了儿子一眼。“当年,我带的万破军便陷入这种僵局。你猜我是如何破的?”
白落衡只是摇了摇头。白父长叹一口气:“我根本就没有破。那时已经无计可施。我的兵,皆为护住我这个主帅,一个接一个成为刀下亡魂。而我,唯有与敌军耗。耗费时间,耗费体力。说好的援军始终没有来。在刺穿对方主将心脏时,我才真正的感觉到了累。可是曾经我引以为傲的万破军,除了我,全军覆没。那次之后,陛下成功登基,可我的兵都没了。”白父说着,已经有些微微颤抖之势。“所以我一直在想,若能有一条出路,或许就不会如此。可我始终走不出那条死路。”
白落衡一时失神。眼前这个表面意气风发的将军,其实一直被自己的执念所扰。伴随着懊悔与愧疚活着。
“此题无解。父亲当年已然是奇迹生还,破解当时僵局唯有等来援军。可援军并未前来,万破军已经穷途末路。儿子认为,父亲不应该执着于找到当年一役的破解之法,故人已逝,而父亲则是他们曾经活过的最好的证明。父亲活着,也是替他们活着,这就是当年一役的出路。”
父子两人,皆四目相对。白父眼中隐隐可见的红血丝,刺痛了白落衡的眼睛。这时候白落衡看见的眼前的父亲,他是将军,既是战友的主帅,也是朋友的寄托。
“再者,父亲也不必担心。我今后怕是不会经历这般事,父亲与我说,岂不是浪费口舌。”
白父坚定回复道:“不。衡儿,为父觉得你是可塑之才。”
白落衡笑笑,“父亲说笑了。家中有兄长一位可塑之才已然足够了,哪里还需要我来多此一举。此番应试过后,就更不可能了。父亲不必在意。”
白父这才大悟。这个儿子向来不能向武力方面靠拢的,孺子可教也抵不过天意弄人。
若是说那另一个儿子,天资也不差,可是他总隐隐觉得,那个儿子的心不定。若是……没有若是,这一切都已经被定好了的。文武双全,这不正是自己曾经所期盼的么。过后,白父便也没有再说。“等此次应试结果出来,我便让你岳父带住你。”“儿子明白了。”
此后便再无话。男人之间或许就是这样。尤其是这对父子之间,因为曾经的缺失,很多事情无法溢于言表。
“父亲如果无事,那我便先回去了。”白落衡看看父亲。
“你方才去教了阿离骑马?”白父突然一问,白落衡停顿了一下后才如实答道:“对。”
只见白父长叹一声,又交代白落衡:“她母亲也喜欢,尤其是在广袤无垠的草原上,几乎一骑绝尘。估摸着她应该是随了她母亲,你要看着她些,别让她伤到了。”“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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