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都卫是许都最隐晦的地方,一年到头都散发着死亡的气息,今日尤甚。
“说,到底是谁让你刺杀曹公的。”满宠的声音阴森森的,像是带着十月的寒冰。
在自己手下竟然发生这样的事,真是给自己“长脸”。
郭嘉则是坐在一旁简陋的木凳上,冷笑看着刑凳上皮开肉绽的刺客,摩擦着腰间的玉佩。
“所有的事都是我一个人干的,满宠,你这个曹操的走狗,不忠不义之徒,有什么脸面来问我。”刺客轻蔑一笑,嘲讽似的阖上双眸,只是那不停蠕动的喉结暴露了他心中若有若无的恐惧。
满宠也懒得再跟他废话,示意一旁的狱卒继续用刑。
“祭酒大人。”对于审问的结果,满宠为难的看着郭嘉,他自己都不满意,何谈让郭嘉和曹操满意。
郭嘉淡淡地扫视了一眼那个貌似大无畏的刺客,似是不经意地开口道,“审不出,就继续审,别弄死了就成。”
说完,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
满宠紧随其后,焦急地问道,“祭酒,现在怎么办?”
“满宠,你什么都好,就是沉不住气。”郭嘉似乎早就料到满宠会有此一问,无奈地拍了拍满宠的肩,慢条斯理道,“放心吧,有人会把把柄送到我们手上。”
“是。”满宠最终还是选择相信郭嘉,拱手恭敬道,“祭酒慢走。”
肩,好疼,林婳吃痛的从昏迷中醒来,缓缓睁开眼睛,她昨天好像看到郭嘉了,是他抱着她,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子姝,你醒啦。”睡在一边软塌上的曹节见她醒了,连忙起身,小跑到她床榻边,几乎是喜极而泣,合掌念念叨叨,“谢菩萨保佑。”
林婳露出一个苍白的笑容,刚想起身,谁料刚刚一动,顿时扯痛了肩上的伤口,痛呼出声。
“快躺下,伤口还没结痂,别乱动。”曹节赶忙扶着她躺下,絮絮叨叨道。
林婳滴溜着大眼儿,在房间里四处乱看。
曹节有些好笑,帮她掖了掖被子,笑道,“找什么呢?是不是找郭祭酒。”
惨白的小脸上飞过一抹红潮,讪讪道,“我找他干什么?”
不见郭嘉,林婳心里有些闷闷的,虽说知道他肯定有事要忙,但还是不爽。
曹节抿唇一笑,小声调侃道,“还瞒着我呢?”
“节儿姐姐说什么呢?子姝听不懂。”林婳把被子往上提了提,只露出两只大眼睛滴溜滴溜地转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昨日也不知道是谁嘟嘟囔囔着非要找郭祭酒,还抱着人家委屈巴巴地喊疼。”
“不是我。一定是司空。司空昨日肯定吓坏了,要找郭先生求安慰。”林婳无赖似的一本正经地编排曹操。
曹节忍不住笑道,这话要是爹爹听到了,不知作何感想。拍拍我在被窝里害羞的小丫头的背,笑道,“不说了不说了,咱们家子姝害羞了。”
“节儿姐姐。”林婳整个人都埋在被子里,控诉的声音都闷闷的。
曹节忍住笑道,“日头上来了,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让膳房去做?”
听到吃的,林婳这才从蚕蛹里探出来,“我想吃栗子粥。”
“好,我让甘棠去准备。”
等曹节回来时,手上还有一个暗青色的小瓷瓶。
“这是什么?”林婳好奇地看着曹节手上的东西。
曹节打开塞子,一股淡淡的清香弥漫开,像是什么花做的,“这是茉莉玉雪膏,可以遮住你额上的胎记。”
“胎记?”什么胎记,她怎么不知道什么时候她额上有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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