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因着大哥的事儿。”

对于自己的伤，沈瑛似乎并不怎么在意，小手一挥儿，就开始跟他拉家常，也不管这人想不想听：

“大哥是他的心肝儿，一天不回来他就一天不安宁，不过这都没什么，反正在家里也不算什么秘密了，不过今日我又发现了一件新的，你想不想听？”

有道是家丑不可外扬，他这到好，不仅么哦藏着掖着，反倒扬了个干干净净。

虽然现下他的话一板一眼说的很是平稳，可明聿知道他这是真的喝醉了，只要是正人君子，都不不会趁人之危，打探人内宅八卦的、

“什么新的？”可惜他从来不是什么正人君子。

“他今日给我说要给霍嬿昕立规矩，听听他这都说什么笑话呢，我把她娶进门恨不能拿个香案给她供那，他倒好、还想着立那劳什子的破规矩，这要万一哪天真儿出了什么事儿，都用不着霍家出手，你就得捶死我。”

说这话的时候，沈瑛不仅咬字清晰，就连这思路都捋的头头是道，要不是那煞白的脸色，与反常的态度，明聿都要怀疑、他是不是借酒壮胆，抒发自身内心的不满。

“我为什么要锤死你？”

怀疑归怀疑，对于这句话，他还是敏锐的抓到了重点，内心很是费解，哪知这话刚问完，沈瑛也不知哪根神经搭错了，眼一眯，嘴一撇，大泪珠子就跟不要钱似的、扑簌扑簌的往下掉，明聿皱着眉，打了满脑子的问号，却也不知说的好好的，他因何而哭？？？

平日里的沈瑛胆小话少，别说哭了、就连刚才那番话都断然说不出口的，明聿瞧了瞧那头不知嘟囔什么的蔡玮艺，在瞧瞧这边儿不断掉泪珠子的沈瑛，竟没忍住的抬手摸了把、额头本就不存在的冷汗，实在是觉得，今日自己过来就是平白惹了两个大麻烦、

不过、麻烦归麻烦，他到也不急，桌上放着不少的小酒坛子，看来这两人就是奔着不醉不归来的，可这心未免也忒大了些，身边儿连个随从都不带，也不怕人酒馆关门，将他俩扔到大街上当乞丐去。

明聿在桌上众多的酒壶中挑挑拣拣的，最后从沈瑛面前挑出一壶还算满的，拿过来也不用杯子、就着壶口就往嘴里倒，一大口咽下去、直从嗓子辣到胃里，所过之处、带出一路灼烧，他发出一声满足似的叹息，已记不清多久没这样痛快的喝过了，

虽辣、却难得爽利一回。

明聿在这一口接一口的喝个不停，那头沈瑛不知什么时候已停了哭声，煞白的脸上还挂着几滴没来的及、掉下去的泪珠子，在灯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的跟那双清明的杏眼极为相似。

见他望过来，明聿灌酒的动作微顿，许是喝了酒的缘故、眼角的泛了一层红晕、直愣愣的望过来，没了往日的打量和戒备，朴实无华的望着你，

反倒让沈瑛刚想说的话、卡在喉间再难吐出来，只余那双大眼乌溜溜的、在他的嘴角和酒壶上来回扫着，一张小嘴张了合、合了又张的，欲言又止的劲儿，生生将明聿都看的难受极了：

“想说什么就说、憋着不难受啊！”

这次沈瑛难得反应极快的、摇了摇头、还是不张口，明聿也没理他，接着将所剩无几的酒水猛灌了两大口，直喝的一滴不剩这才算完，

瞧他这样，沈瑛最终还是没能忍住，抬手用手背在嘴唇上使劲揉搓了两把，在松手的时候，那唇色都跟中了毒似的成了黑紫色，瞧着瘆得慌。

明聿酒也喝得差不多了，便望着对面的沈瑛问道：

“需要派人送你回去吗？”

沈瑛脸上泪珠子已彻底干了，留下了两道浅浅的痕迹，就是脸色依旧煞白、也不知这酒醒了没有。

“我先送蔡玮艺回去，然后子啊送大人，大人稍安勿躁！”

得、不张口还好好的，这嘴一张、立时就不是那么回事儿，明聿倒也不恼，也不嫌烦人，起身绕过桌子、走到两人身后，抬手握住被蔡唯艺紧抓不放的那只手，另一只手上来、一根根的将那手指掰开后，弯腰一捞，两人被一左一右的分别掐着胳膊架了起来，

只是在起身的时候、明聿重心不稳，脚下打了个踉跄，整个人明显向右手边儿歪去，他这才发现，沈瑛的重量、就跟他这营养不良的小身板一样，都那么的弱不禁风。

沈瑛平时甚少有机会沾酒腥儿，今日心中烦闷、加之又跟蔡玮艺在一起，心中没那么过多的防备，猛然喝了四五壶，除了脸色煞白、身体也跟着了似的火烧火燎的，能认人、能说话，嘴基本是跟着的本能走，这脑子其实早已罢了工。

明聿将人薅起来，不过是日行一善，想着将两人送回去，蔡玮艺到没什么问题，明聿知道他的酒量，不管喝多少，歇了这么一会儿、也能清醒个五六分，走回去不成问题、

刚松了右手、便又转身看左手边儿的沈瑛，他显然跟蔡玮艺比不了，坐着时候到不显，现在冷不丁的被人给拎起来，手软脚也软的，几乎全靠着明聿撑着，明聿哪干过这样的活，几次试着松手，结果每次、都是手刚松开人就不自觉的滑了下去，最后没了法子，只得架着他的胳膊，一步步的往外挪。

这边儿赵康听到动静、早早候在了雅间儿门口，待瞧见明聿拽着沈瑛出来后，面上明显一愣，而后连忙伸手上前儿、想要接过去，哪知他这手刚碰到了个边儿，那厢便传来好大一声闷响，是重物落地砸出来的闷响，

蔡玮艺虽说酒醒了不少，可那也是针对平地而言，到了楼梯这里、只觉这歪歪斜斜的楼梯，时远时近的瞧不真切，刚试探性的抬脚踩上那、看似离得最近的一步，重心一放这才知踩了空，可也已经来不及了，随后就是一声闷响，一屁股坐在在了地上，巨大冲击力顺着台划出的挺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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