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客厅有人,卧室内又怕陈晨随时沐浴好出来,葛来一在餐桌旁停顿几秒后,径直带着季将进了厨房。
这个套房里的厨房分了西式和中式,西式在外围,半开放式,中式在内部,有一扇磨砂门做隔离。
葛来一走了进去,季将低着头跟了进去,进去后又自己主动把那扇推拉式磨砂门合上。
“季将,现在可以请你向我解释一下吗?”葛来一的声音清清冷冷,落在季将耳边,让他难受极了。
葛来一对他一直是半宠溺的,半无奈的,有时还会娇羞,有时又十分灵动。
而不是现在这样冷漠、理性。
季将垂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小孩,看着面前只到他胸口的女孩,眼眸闪动,眼睫轻颤,嘴唇张了张,又无力的抿紧。
该怎么解释。
说我是黑帮头目的儿子吗?说我的家族以贩卖毒品为生吗?说我能救你出来,纯粹是靠黑吃黑吗?
一一,我该怎样对你解释?
狭小的中式厨房内,唯有洗碗池的上方开了一个小小窗口,天光从那处跃进,落到流理台上,在纯黑色的大理石上映出一个耀眼的光圈。
葛来一将目光移到那处光圈上,静静的等着季将的解释。
良久,葛来一盯着那光圈,分不清是否移动几分后,季将开了口。
却答非所问。
季将低着头,声音很小,像是稚童渴望某种东西时小心翼翼的试探。
“一一,你信我吗?”
那处光圈周围又耀出几种颜色,犹如彩虹糖纸,光穿过折射出的光线落在黑色大理石上,弯出一道彩虹的模样。
葛来一看着那道小小的彩虹,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终于愿意示弱般:“如果我不相信你,我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声音轻轻的,像是喟叹,又像是溃败。
季将却依然犹如小孩,一下子得了释放也不敢立即放肆,仍奄奄的垂着头,只敢伸出食指,小心翼翼的去勾葛来一没受伤的那只右手。
葛来一由他勾着,看着面前这个大男孩,心里竟也有些不知所措。
所有的淡定都是装的,所有的坦然都是假的,所有的不害怕都是骗人的。
没人知道,那铁片划开她的上臂时,她有多恐惧,恐惧到忘记疼痛,心里只剩死亡。
而那时明知几乎没有可能的情况下,她仍不惜拿捡到的碎铁片一搏,也要从人贩子手中逃出去见的人,此刻就在她的面前。
曾是她以为最单纯不过的男孩,现在站在这里,身上却已蒙上了一层难辨的雾,让她看不透,猜不透,让她心底没着由的慌。
“季将,你告诉我好吗?”葛来一再次叹了口气,执着的等着一个解释。
“你说的,我都会信。”
季将勾着葛来一的小指,慢慢的变成指尖相扣。
葛来一始终安静的站在原地,由着季将动作,一双眼睛清澈明亮,不染纤尘的看着季将。
季将终于再也控制不住,上前一步,猛地将葛来一扣入怀中,手掌紧紧的拥着她的脖颈和后额。
“对不起一一,对不起……”季将带着颤的声音在葛来一耳边不断响起,每一个音符都像是季将在遭受莫大的折磨。
“对不起一一,你信我,你再等等我好吗?一一,对不起,对不起,信我……我爱你,一一,对不起……”
魔障的话语不断在耳边低哑响起。重复的每一句都不知所云、莫名其妙。
良久后,葛来一的目光从那光圈上移开,右手轻轻落在季将的脊背上,用力环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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