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别看他的眼。”嘱咐完此话,胖童子嗖的不见了踪影。
莯蓉瞪眼:那死胖子刚刚说什么了?好像是叫我别看他的脸?可我一路不是都看过来了?
妹的,一张大饼脸,有什么好看的。修仙人都这么自恋的嘛?
莯蓉撇嘴,靠着黑粗黑粗的藤条,揉了揉额头,她只希望哪里不要长出个大包来。再低眸将自己的裙子掀到膝盖处,想查看一下自己被河里蚂蟥咬出的伤口,结果,她脚腕白白净净的,一点伤口都没。
连疼痛感也消失不见了。
果然,修仙界不能按常理来推断。
她阖目沉思了会,觉得反正也没事了,干脆就躺在了莲藤旁边,打算补个回笼觉,安抚安抚自己这一个多时辰的‘劳动’。
估摸着一会到下班点,那个胖童子就会过来把她带出去。
这么想着,莯蓉觉得被下水道折磨的心情总算是好了点。
她甚至睡意渐浓,不消片刻就滋滋润润的沉入了梦乡。
*
“把你给我……”
牢狱中,黑琥戾气卷裹的男子,翕动着唇瓣,带着摄人心魄的嗓音,有着不可忤逆的天道之力。
煌族的旵音,这世间,无人能抵抗。
“把你给我……”男子再次开口,色厉内荏。
……言毕,周围一片宁静安详,他甚至还能听到笼外凡人那很有节奏的微小呼噜声。这声,在这静逸的空间显得很突兀。
沉默,烦躁,他眼眶开始泛红,唇瓣开裂,被束缚住的手脚青筋暴起。
“啊……”
天道一声怒吼,莲赤之水激流涌近,刺鼻污臭的黑水带着钝刀子刮向了莯蓉的脚腕。
*
“卧.槽,大胖表哥,这大螃蟹你快拿开,它夹我脚了!”梦里正要蒸大螃蟹,被螃蟹追着满屋跑的莯蓉以一个诈尸的姿态,醒了过来。
一觉醒来,看见向自己奔流不息,奋勇而来的黑河,莯蓉又“卧.槽”了一声,小脸倏然有几分呆滞。
没等她疑虑完,眼见黑河即将扑面而来,她下意识一个僵尸横跳,跳进了身后的莲藤之笼。
进来后,见那黑河总算是归于平静,没再凶巴巴的跟着她跑,莯蓉才暗暗松了口气。
拍了拍胸脯,她随意的将手肘搭在旁边的东西上,回眸轻笑。
嘴角裂在了半中央,她瞥着手肘搭着的玩意,一口气差点没喘过来。
——“呃!”
这声鹅叫,她真不是故意的,是本能啊!
天晓得哪里突然冒出来的美少年。
清粼粼的眸子像湛蓝的天空,红霞般的眼眶水润,眼角竟然还挂着几滴血泪,整张脸的皮肤透明得可见皮下血管。四肢被连接着锁链的铁钩穿透,却不见丁点血腥之色,反而是新的白色皮肉缠绕着那铁钩,像匍匐于灰墙上的白萝。
光看脸,明眸皓齿,眉目清凌,少年清韵;很清瘦,脖颈下有着美人肩,上身赤.裸,肤色极白,白得慎人,整个人瞅着像极了芭比动漫里的精灵。
收手弹开,定睛再乍那么一瞧,这……踏马不就是一个大型的囚禁play现场嘛。
她老板还有这不可言说的癖好?
莯蓉霎时脑海里脑补了十万字的美艳女仙×精灵少年的恩怨情仇文。
她汗颜,这是什么霸道老板。她打赌她肯定没听过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苍巫介明眸微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恍若罂粟绽放,他瞩目着眼前心理活动丰富的凡人,心道,有意思,这群人,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想跑路?”苍巫介紧盯着女子踏出莲藤之笼的左脚踝,仿佛只要她再踏出一步,下一秒,那脚踝,便会被他咔嚓一声折断。
莯蓉紧张得咽了口唾沫,弱弱的收回左脚踝,她缓缓回眸,还欻白的脸带着几分小心翼翼:“你拉肚?”
苍巫介觉得自己仿若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玩笑。他盯着她,像狼睨着初生的羔羊:“呵,没有吃的,自然闹肚子。”
莯蓉忽然有些诧异:“不是闹肚子,你是尿裤子?”她下意识往他全身唯一的遮羞布看过去。
也没有什么秽渍啊?
察觉到她的视线,他怒极反笑:“呵,竟送来个聋子。”
“啥,你肚里有虫子?”他不会渴极了喝的是那污水吧?那怪不得肚子里有虫子。莯蓉开始有点可怜他了。
苍巫介冷笑:“怎么,把戏还没完?”
莯蓉:“我去,你还吃树叶解馋?”草,这么苦逼的嘛?她好歹也能喝两口冷粥,他被关在这里,吃的怕是那黑粗藤上的叶子吧!
她斜着眼瞥向那些黑粗藤的叶片,见它们又长又黑,想想都知道要吃它们解馋得要多大的勇气。
思及此,莯蓉向苍巫介走近,二人距离近了些许。
再瞧他清瘦模样,她没忍住对着他露出一个“哪来的孩子,这造的啥孽啊,是刨了绝户坟,还是踢了寡妇门,要受这种苦”的神情来。
苍巫介:“……有趣,有趣,这次给我带来的食物,还真是有趣!”
食物?
莯蓉那满含怜悯神色的脸,刷地跨了下来。她颤巍问:“我是食物?”
苍巫介很满意她的神色转换。哪种怜悯,她应该留给她自己。
“食物。”他强调,“我的食物。”
人类的肉,真的很香,临魔源,可从没有这般美味食物。
他说着,还象征性的舔了舔嘴唇。
见此,莯蓉瞪大了眼,睫毛扑哧的上下颤动,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
艾玛我去,老板小情人吃人!合着她今天的工作是来送餐的?
“大哥,你是灵兽吧?我跟你普及一下,灵兽不一定要吃人的。我身边的神龟都是吃灵果仙露的,你要吃的话,我回头偷给……啊不,带给你。你看我这小身板,也没几两肉,你吃了也就只能打打牙祭……”
还未等她费劲巴力的为自己争取一线生机,苍巫介打断,眉目轻垂:“那就打打牙祭吧。”
他令人脊背发凉的话语,偏语气清冽,若涓涓的细流,让莯蓉暖心舒意得——想流泪?
一滴泪没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向他驶去。面无表情,他张开了嘴,原来整齐划一的白齿,化作了尖锐的獠牙。他低头,她恐慌,双脚像灌了沉重的锌,顿在原地,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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