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谌倏然抬眸看她一眼,补充:“高中的语文默写和初中不一样,没有重点句,课文中的每一句都有可能出现在考卷中,所以在背诵的时候,绝对不能抱有侥幸的心态。”
他从与她说这些开始,整个人的气质便截然不同起来,冷冽又严肃,像一名拥有多年执教经验的精英教师,透着不近人情的冰冷。
叶子卿莫名有些害怕他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抿着小嘴不吱声,默不作声地盯着那张不断添上新字眼的草稿纸,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易谌的声音突然停了下来。
叶子卿过了十几秒才回过神,迟疑地抬眸看了他一眼。
正对上少年深邃的黑眸。
他微蹙着眉,神色之间仿佛染上了一丝薄怒,嗓音清冷,像是不悦的斥责,问她:“你在听吗?”
叶子卿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半晌,她眼眶渐渐染上薄红,葡萄似的双瞳氤氲水雾。
她声音软糯,似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哭腔,小声埋怨:“你好凶哦。”
毫无攻击力的一声责怪,轻轻撞在了少年冷硬的胸腔之上。
易谌不得不承认,在发觉叶子卿走神的时候,自己有些生气。
她根本不知道,为了在这一天能够做到从善如流地与她说这些话,自己在背地里做了多少功课,在只有他一个人的黑暗寝室中,自言自语地练习过多少次。
是她主动说,以后要好好学习。
是她亲口答应,要一直和他做同桌的。
易谌无论在任何方面,都对自己抱以最严苛的要求,力求极致。
其实在与叶子卿同桌的第一天,见她上课走神、睡觉时,他便生出了提醒的念头。
可理智告诉他,两个人仅仅是初初相识的关系,他不该多管闲事。
他可以对自己高要求,但不能用自己的准则去约束别人。
因此哪怕后来两人的关系有所进展,易谌仍旧不敢逾矩,恪守着同学本分,只是不痛不痒地提醒她几句。
易谌他一直是这样,理智而克制。
有的时候,他也痛恨自己过分的冷静。
如果可以选择,他当然想像坐在叶子卿身后的司桁一样,肆无忌惮地与她谈笑风生打游戏。
可是没有如果。
一如他无法选择自己卑微的出生,和贫穷而混乱的家庭。
他能做的从来只有接受。
他要拼尽努力去争取,才能得到对别人来说再平常不过的东西。
他听到班上的同学,以及办公室的一些老师谈起叶子卿时,总会用“不学无术”,“毫无上进心”,“投了个好胎”之类的字眼。
易谌比叶子卿本人更加愤怒、更加想站出来反驳。
因此在看见叶子卿自暴自弃的时候,内心除了无奈,更多的是恨铁不成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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