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围初试的现场可谓是热闹极了,林侯将一块闲置很久的练武场用作此次秋围初试。说是初试,但是参赛者在各地已经过五关斩六将,这才闯到此地。
几大家族都坐在高耸的看台上,最中央的鎏金雕饰的屋檐之下是皇室的暖棚。里面坐着一个让人讨厌得有些熟悉的人——萧昭舜。
郕王萧昭舜算得上是梁帝的迷弟了,虽然他的年龄要比梁帝稍大一些,在他眼里,寒门子弟皆是草芥一般的存在,他时常因为欺侮百姓被状告。
偏偏京兆尹是士族收养的寒门孤儿,虽然也算是士族了,但是他毕竟也知道寒门的苦,多少保留了些许济世之念。不过,也仅仅是觉得百姓可怜而已,他终究是不敢判皇家的罪,因此,装病就成了最好的解决方式。在百官眼中京兆府尹向来都是个体弱多病的男子。
而梁帝对萧昭舜的回护之意人人心知肚明,没人敢触了他的霉头,因此时常是百姓忍气吞声。
所以荀澍对他很反感,这家伙平时从不参加这种他所谓的“下等人”的比赛,最大的可能就是陛下要求他来看比武,希望他能对寒门庶族有所改观。不过荀澍可不认同这种做法,有些人就算镶了金边也不是金镶玉,其本质也不过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荀湛望见郕王,眉头微皱,“平康王怕是有麻烦了。”谢冰塞了一瓣橘子进嘴里:“你怎么还关心起他来了,前两天还在缉捕他,如今还关心作甚?”
荀湛:“若不是立场不同,我们会是很好的朋友,小澍这两天都没有回到家中,一直留在云林军云起营,我怕我与父亲最终会与小澍分道扬镳。”
谢冰道:“可惜,同道却是殊途,不过殊途同归,君子之争,不论正邪。”
似是印证谢冰的话,荀巍进比武场之前将出身庶族被卫兵拦在门外的徐稚捡了进来。萧澈失智之前,自然没人敢如此对待平康王府的徐稚,不过现在倒是不一样了,现在的平康王只有一个王爷的名分,人人背后都是嘲讽之声。
徐稚叹气道:“多谢荀兄!”
荀巍道:“无妨,徐先生一介大儒,何须为了几个士兵而叹息?”
徐稚:“只叹这世事变幻,萧澈那么好的孩子怎会变成这样?”
荀巍皱眉。
徐稚这才记起荀巍的发妻死于昭明太子与梁帝的党争,他不除掉萧澈就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许久无言,荀巍道:“他是个好孩子,只不过生错了地方。”
……
萧澈不知何时凑到了云林军府的帐中,跪坐在荀澍身旁。荀澍在折冲营的老部下侯川已经是折冲营的校尉了,他看着萧澈道:“这不是军师,哦,是平康王殿下!”
萧澈没有回头去看侯川,而是紧盯着水果盘里的橘子。
侯川不想传闻平康王失智竟然是真的,不知该说些什么,直接默默退了出去。
荀澍拿起他盯着的橘子,将橘子皮扒成数瓣,又将白色的植物组织一根根清理干净。林双都不知道一向大大咧咧的荀澍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细致入微了。
她将橘子递给了萧澈,千山音初和林双醋意顿起,齐声道:“我的呢?”
荀澍无语道:“你们没长手吗?”
萧澈满意地将橘子吃了,张牙舞爪地朝林双炫耀。荀澍无奈道:“坐好!”
闻言萧澈便真的如犯了错的小孩子,乖乖听话坐好了。
平阳王朝荀澍点点头表示谢意。荀澍对这个长相臃肿不讨喜的年轻王爷又多了几分好感,患难不离,这才是兄弟该有的样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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