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走后,柳晓楠回到班组,径直走到王艾青面前,十分兴奋地对她说:“王师傅,刚才我跟谷雨见面了。”
王艾青很欣慰:“好,见面就好。要不,我夹在你俩中间,很难受。你不会怪我把你的事情都透露给她吧?”
柳晓楠轻轻摇摇头。王艾青鼓励他:“好好干吧,小伙子,前途一片光明。”
回到机台,关小云见柳晓楠满面红光,问他:“又有什么好事了?”
柳晓楠故意摆出一张苦脸:“你口中的那个害人精,刚才来找我了。她说以后再来看你。”
“啊?!”关小云吃惊地张大了嘴巴:“你告诉她,我不想见她,高攀不起。今天下班我跟你一起回家。”
柳晓楠说:“回不去了,她说晚上来找我。”
关小云晃着头,不无悲哀地预言:“你完蛋了,彻底地完蛋了。”
真的完蛋了?下了夜班,柳晓楠躺在床上,尽管很困,可并没有睡踏实。能睡踏实就见鬼了,谷雨的言谈举止一直在盘旋在他的脑海里。
都说女大十八变,真是一点都不假。摸样没有太大的变化,无非是长高了,身材呈现出立体的变化。可气质变了,虽说还保留那么一点调皮捣蛋的特质,总体呈现出的却是一个成熟女人的迷人魅力。
漂亮的姑娘遍地都是,可怕的是漂亮而有内涵,高雅理性精明强干,清清爽爽而又难以捉摸。这让柳晓楠越发的感到自惭形秽。
完蛋了,彻底地完蛋了!
少年时期的异性朋友,竟然是厂团委的干部。小道消息不胫而走,被无限地想象放大扩散,完全遮掩住发表的风头。
不用亲耳去听别人去议论什么,单凭想象也会知道别人关注什么。暧昧的论调,奇异的眼神,好像攀上高枝,从此平步青云。
如果跟谷雨纠缠不清,可就真的彻底完蛋了。
好在是下夜班,困意来袭什么也挡不住。一觉醒来,看看手表已是下午三点多钟,白班管理人员快下班了。柳晓楠躺在床上没动窝,他不想让同宿舍的人看出他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
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又迷糊了一会儿,警觉地听到有人敲门。有人走进宿舍,随后听到有个熟悉的声音问:“柳晓楠是住这间宿舍吗?”
柳晓楠躺着没动,假装没听见。下铺的于智勇单腿往上用力一蹬,差点把他颠离了床铺,只好坐起来,揉揉眼睛睡意朦胧地对谷雨说:“你来了。”
谷雨没有回答柳晓楠的问候,却跟同宿舍的人挨个握手,自然得体地自我介绍说:“我叫谷雨,跟柳晓楠很早就认识,论起来你们也是我半个老乡,以后有什么困难尽可以跟我说。”
亲切自然,有一种令人难以抵挡的亲和力。柳晓楠暗自佩服。
谷雨跟于智勇握手时,于智勇说:“我跟柳晓楠是高中时的同学,从没听他提起过还有你这个朋友。进厂快一年了,他更是守口如瓶。据我对他的了解,他对待朋友不是这样的啊?”
谷雨抬头看了一眼仍坐在上铺的柳晓楠,微笑着:“小时候我一直欺负他,被一个小姑娘欺负多丢人,所以他不愿意跟别人提起,可以理解。”
于智勇什么都敢说:“作为他的好哥们,我希望你以后继续欺负他。别以为自己会写就很了不起,就没有人能降得住他。”
谷雨抬头对柳晓楠说:“你听见了吗?这是群众的呼声。我到外面等你,穿好衣服跟我走。”
柳晓楠傻愣愣地坐着。下班后的谷雨换了装束,一身他叫不出名的淡蓝色套装,浑身上下没有一个褶子,黑色半高跟鞋,袅袅婷婷的,更显气质高雅。自己一身皱皱巴巴的布衣,跟这样的一个漂亮姑娘并肩走出去,别人会怎么议论自己?
于智勇推了推柳晓楠:“别垂头丧气的,你是咱们农民轮换工的骄傲,气势上不能输。”
柳晓楠一想有道理,利索地套上衣服下床,穿上布鞋,在一片低沉的哄笑声中向宿舍外走。刚走了没几步,又被于智勇给拖回来,拿出自己的西装皮鞋,让柳晓楠换上。
柳晓楠换上于智勇的西装皮鞋,又觉得浑身别扭,脱下来重新穿上自己的布衣布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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