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十四岁的夜星辰,放下朱砂御笔,星辰般的俊眸看着夜应月良久,微笑道“好,长公主殿下替朕亲临灾区,天下百姓会更加感念皇家仁德,没什么不妥的,但是阿姐一定要注意安全”。
左风扬无奈道“那我陪你去”。
滨州君府内,“少爷,刚接到消息,长公主殿下要替圣上亲自前来赈灾,1个月后就能到达滨州境内了”周管家急急跑过来兴奋道。
樱君白拿着医书的手微微一顿,“五年了”樱君白想着从怀里拿出一直贴身收藏的那枚樱花白玉钗,紧紧的握在手中。
一个月后,夜应月的马车到达了滨州境内,她和左风扬听当地官员汇报灾区情况后,吩咐人马上将药品和粮食等生活必需品还有银两发下去。
滨州刺史恭敬道“虽逢灾情,药资倒是不短缺,君府已经大开滨州境内所有药铺赈灾,所以瘟情并不严重,已经得到了控住,到是急缺粮食,长公主丞相大人真是如佛降临普渡灾区百姓于饥寒啊,百姓们又听闻长公主殿下亲自前来赈灾,都感激涕零的跪拜在城楼恭迎接您的大驾呢”。
夜应月听见刺史如此说就知道樱君白那边没有受到波及,君家也没有被这场灾祸影响,慢慢的放下心来。
左风扬知道夜应月的心思,看着出神的她,轻声道“我们到城楼上去宣读圣上旨意吧”。
夜应月点点头随着当地所有的地方官来到了城楼上,左风扬宣读着夜星辰亲自拟的旨意,城下的百姓齐齐跪地山呼万岁久久不息。
夜应月端庄适宜的微笑凝望城下的百姓,并没有看见城墙下左前方君家药铺的二楼上,一双碧湖般的俊眸温柔的凝望了她许久。
夜应月身穿华服锦袍,头戴凤冠珠翠,五年过后她美的越发的惊人绝世,只是那极美的眼眸里不再有琉光神采,如阳光般的笑容也不见了。
周管家看着站在夜应月身边丰神俊朗的左风扬,忧虑道“外面现在都在传言长公主和丞相大人郎才女貌是天作之合,这几年一个在朝堂上辅佐幼帝处理国事,一个坐镇后宫安定内炜,两个人早已心意相通,之所以还没有成亲就是还在等幼帝成年”。
樱君白依旧温柔凝望远处夜应月的身影,平静道“你相信吗?”。
周管家看着夜应月的身影,叹息道“毕竟五年了,当初那个笑容明亮如阳光般的女子已经变成了眼前这个清冷尊贵的摄政长公主了,心境是否会变...”。
樱君白碧湖般的俊眸深情不变,微笑道“若真如民间所传,也是极好的”。
周管家急道“那您怎么办?苦苦的等她到现在”。
樱君白叹息道“只要她能平安喜乐,忘了我又何妨,我只怕她像我一样的放不下...”。
周管家心酸道“少爷是怕医圣李哲终是无法...”。
“走吧,回府”樱君白苦笑说着修长的手指微微颤抖的关上了窗口。
周管家声声叹息,却不知道再劝说些什么,随着樱君白走上了马车。
夜应月下意识的往樱君白马车的方向看,因为所有的百姓都恭敬的跪在地上,夜应月一眼就看见了君家的马车。
那刺骨的疼痛渐渐从身体苏醒,“他来了”夜应月呢喃着,泪水刷的就落了下来,好在左风扬宣读完圣旨,用自己的身体遮住了已经泪流满面的夜应月,扶着她走下城楼,遮住百姓的视线,没有让百姓们看见已经泪流满面的夜应月。
“要不要去找他”左风扬低声道。
秋书疑惑道“他怎么走了?已经五年没有相见了,他不想见到公主吗?”。
夜应月看着远处缓缓行驶的君家马车,心痛道“他不愿打扰我现在的生活”。灾区赈灾夜应月和左清明一忙就忙了整整1个月,这一个月内百姓使更加坚信了夜应月和左风扬是一对的传闻。
驿站内,“明天就要回去了”秋书小声说道。
夜应月自然懂得秋书之意,这一个月内樱君白再也没有出现过,现在他们一行人马上要离开了,这一别不知道又要多少年。
刺史汇恭敬汇报着,“百姓们能够重建家园又领了银两,对圣上和您的恩德是感激涕零啊,只是君家的少主还是一如既往不肯收朝廷的任何赏赐”看见夜应月沉默不语,以为夜应月不悦了,急急说道“长公主莫怪,这君家家训就是隐世、仁心,广开药铺分文不取为仁心,不接受朝廷的封赏为隐世,望长公主殿下念君家这次赈灾有功千万不要怪罪他”。
夜应月微笑道“当然”。
刺史这才放下心来慢慢的退了出去,毕竟君滨州百姓不必为生病而忧愁,让他这个滨州刺史省去了不少心,是和君家仁心有关啊。
不知不觉已是黄昏,秋书看着一直出神的夜应月,出声道“公主,还是去见一见吧”。
夜应月抱着归月,沉思一下点点头”。
夜应月坐在马车里抱着归月的手都一直在颤抖,越离近君府她的心就越跳的越快,一旁的秋书看着坐立不安的夜应月悄悄的叹了一口气,想着“整整五年了,公主都没有露出过这般神情,坐镇后宫的公主就像是一个精致绝美得假人,几乎察觉不出有任何的情绪”。
“长公主殿下,君府到了”侍卫恭敬道。
夜应月挑起车帘慢慢的走下马车,看着近在咫尺的君府脚下几乎站不稳。
秋书乖巧的为夜应月摆好归月,轻柔道“既不能相见,曲寄相思也可啊”。
夜应月点点头,坐下来轻抚琴弦,一曲凤兮在夜应月的指尖下流出飘进君府,府中众人皆惊叹哪里传来的如此悠扬美妙的琴声。
听见那首凤兮,樱君白走出房门一步一走近府中大门,苍白修长的手指轻触府中的大门,只需轻轻一推,他就可以见到那个他相思入骨了整整五年的人。
良久,樱君白的手臂还是慢慢的垂了下来,他怕自己再见到她,会没有理智、自私的将她囚禁在自己的身边,不肯再放开她,不再给她现在的自由,不再考虑未来。
樱君白取下腰间的玉箫,箫声与琴声和鸣。
听见君府内传来的阵阵箫声,夜应月眼泪再也忍不住的落了下来,再多的相思、再多的不舍,一曲终有结束时,夜应月起身站在府门外,她知道樱君白就站在门内,素手轻触府门终是没有勇气推开,她怕,怕再次扰乱樱君白的平静,再一次的害了他,五年前樱君白那苍白到几乎透明的脸色还在眼前,这五年来她已经记不清有多少次在梦中惊醒,梦里樱君白就那样的永久的消失了在自己的眼前,世间再无那个风姿俊雅的男子。
夜应月的眼泪滴落了在君府的石阶上,秋书在一旁看的眼圈发红,她从小和夜应月一起长大,自然知道夜应月现在是何等伤心,老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如此相爱的两个人,让他们如此的情深缘浅又爱而不得。
夜应月轻轻的哭泣着,即使心痛欲裂,她还是不敢哭出声来,她怕,怕樱君白听见...。
府内的樱君白强忍着蚀骨之痛,大颗大颗的汗水滴落下来,也终不肯离开半步,哪怕他们之间有一门之隔,但是能再一次靠近她,他的什么都可以忍受。
“公主”秋书看着脸色苍白的夜应月,忍不住担心的上前道。
夜应月强迫自己一步一步的离开,刚靠近马车,身子就倒了下去,“月儿”左风扬冲过来接住夜应月,急道。
“不要让他听见”夜应月呢喃的说着就昏了过去。
左风扬抱起夜应月上了马车,急急吩咐道“去最近的医馆”。
樱君白觉得口中腥甜,伸手碰向自己的嘴角,垂下眼看向自己手指的上的鲜血,苦笑着将血迹擦拭了下去,一旁看着的周管家扑通一下跪在了地上,哀求道“少爷,长公主今日来此就说明她并没有忘记对少爷的感情,老奴这就去把长公主殿下追回来”。
樱君白皱着俊眉阻止道“不可”,说着一大口的鲜血瞬间吐了出来。
“少爷您为何要如此自苦啊”周管家心疼道。
樱君白不理会自己身上的大片血迹,抬头看着昏暗的天空苦笑道“不确定是否能给她幸福,为何再要去打扰她的生活”。
“快让我看看,怎么又吐血了”孙医师提着药箱跑过来喊道。
樱君白刚要说话,孙医师白眉一立阻止道“你不许再多说一个字”说着拿起樱君白的手腕把脉。
周管家看着孙医师脸色越来越黑,提心吊胆问道“少爷如何?”。
孙医师生气道“这般心神震动你是不要命了嘛,你就那么爱着那个长公主?”。
樱君白微笑答道“是”。
孙医生叹息道“亏你还笑得出来,那就把她找回来吧,或许你还可多活几年”。
樱君白急道“不可”。
周管家老泪众横道“孙医师你可是仅次医圣的神医啊,你又是照顾少爷长大的,怎么会救不了呢,你可别吓我们啊”。
孙医师无奈道“五年前他可是少了半条命回来的,这五年来他又那般自苦,若不是有参觞丹和浮萝藤吊着,你以为他能活到如今吗”。
周管家叩首急道“少爷就让老奴去找长公主殿下吧”。
樱君白严厉道“不许去”。
樱君白性子淡然从来也没流露过这般严厉的神情,一时间周管家都不敢再提了。
孙医师认真道“你可想好了,若医圣李哲没有找到救你之法,就算有参觞丹和浮萝藤,就算我拼尽毕生所学,也只能保你五年的寿命,你既然那么深爱她,为何不让她在你最后的五年里陪着你,有她在你还能再多活两年呢”。
樱君白叹息道“五年与七年有何之别,终是不能伴她白首”。
孙医师摇着头叹息道“你的性子就算天皇大帝下凡也不能耐你何,罢了,既不能救你,便如你所愿吧”。
周管家站起身,深吸了口气看着府中众人,咬着牙道“少爷的病情不许对外传扬出一个字,更不许让长公主殿下知道半分”说着看向早已哭成泪人的云水。
云水艰难的点了点头。
医馆内,秋书看着没有苏醒过来的夜应月,抹着眼泪心疼道“没有遇见君家少主前,公主殿下是何等的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半分委屈都没有受过,更莫说这五年的神伤,公主殿下的苦难都是因那个君家少主而起的”。
左风扬守在夜应月的身边,没有出声。
一个时辰后,左风扬看着醒过来的夜应月,关心问道“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吗?”。
夜应月摇摇头,坐起身来。
左风扬端着药碗,温柔道“大夫说你是急痛攻心所致的气血逆行才会昏倒的,喝下几副药就没事了”。
“嗯”夜应月应着,接过药碗慢慢的把汤药喝了下去。
“明日一早我们就回去吧,别让百姓知道我昏倒一事”夜应月喝完汤药说道。
“嗯,好好休息吧”左风扬关心说着,为她盖好锦被。
左风扬走出医馆看着夜色,叹息道“月儿你是怕他知道后会担心吧,已经五年了,你待他之心并没有减退半分”。
第二日,周管家跑到秋黎斋内,孙医师连忙比划小声点,“少爷还没有醒过来?”周管家担心问道。
“我在他的汤药里面多加了些嗜睡的药,这3日他是不会醒过来的”孙医师解释道。
“可是长公主殿下今日就要回京了,少爷一定是想去送一送”周管家解释说道。
孙医师平静道“现在就是请一个戏班子在他耳边唱戏,他也是醒不过来的”。
周管家小声道“那等少爷醒来后,我们该如何交代啊”。
孙医师叹息道“既然不能在一起,送了又如何,不过是心又痛一分罢了”。
周管家点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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