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王越有没有听懂,他像突然想到了什么,猛然抬头:“哦,我忘记说了,当时我被分配到的职位是缉毒武警,就是那种拿着轻兵器冲到最前线对着罪犯突突突的那群人。
当然,我不得不承认,这很危险,敌人的装备不比我们差到哪,而且那些人已经完全丧失了信仰,很难对付。
更困难的还不止如此,我们这些人从进到缉毒队里的第一天,人家就掌握了我们所有的信息,这当真不可思议。”
这个大数据当道的年代,数据本身就是最不值钱的东西,跟下午路边摊卖菜的差不了多少。
王越开始大规模的向壁炉里投进东西,纷纷都烧掉,同时摆正了胸口的警徽,小心翼翼的将它取了下来,视若珍宝放在桌子上。
“我之前说过,有的人世界观不是那么黑白分明,所以不出意外,他们有的人死在了敌人的手里,有的死在了自己人手里,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
我们并不能要求其他人跟自己一样,但在我的世界观里,仍旧那么黑白分明。
有些人一定是恶的话,那么我的任务就是去消灭恶,把所有的恶都埋葬进地底,这个世界就会干净了。
邪它压不了正。”
监控中的王警官,非但把所有证件都扔了下去,还一点点解开了身上的衣服,平整的叠齐,跟警徽一同放在了桌面上。
从此刻起,他正式脱掉了这一身衣服,变相的失去了现在的身份。
“跟边境那些人打交道,他们的手段简直超乎你的想象,电视上演的那些算什么,那群渣仔会用最没有底线的方式来对付我们。
拿到我们的信息以后,我们的家人、同学跟兄弟朋友,将永无宁日。
有的人经受不了金钱的诱惑、有的呢则是被一步步拖下水,哪怕那些心理素质极度强硬的,他们的家人朋友可没那般强硬。
对付不了你就从你的社会关系入手,总有法子打开缺口。不知道多少人都是因为这个而转的警种跟行业。
我家老爷子总是告诉我做一个正直的人,对得起社会的人,对这个国家有贡献的人。
他不会怕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所以……他就真的被人使法子算计死了。”
王越说到这里,也不知道是怀着何等的悲痛讲述这件事,大概当时眼泪都已经流干了吧。
“吱吱吱……”
出票口吐出“死亡证明”,王越取了下来,看着上面的内容呆滞了一会儿,才继续朝着时空长廊走去。
漫步在那条道上,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战火纷飞的岁月,身旁一个又一个的同事朋友倒了下去。
“我知道是他们干的,所以我也一定不会放过那些人,不死不休。”
王越的语气变得冰冷、深沉。
“后来真的又一次,由我主导的突袭行动直接捣毁了他们的大本营,我们出动了几百号人,但这远远不够。
那个村庄到处都是人,我们两边都杀疯了,那天我甚至都记不得开了多少枪,他们那边的,我们这边的,一个又一个的倒下去。”
时空长廊伴随着王越的语气,完美模拟出当时的景象,在那个血色战场中,已然尽是硝烟。
“我追着那个头领一直追到了大河边界,谁知他们早有准备,抓了村里一大批人在船上当人质,好多好多。
男的、女的,有佝偻腰杆的老人、挺着肚子的孕妇,几岁大的小孩子,他们都在哭,都在哭着求我放他们一条生路。”
王越再也忍不住,眼泪款款从眼眶里飙洒。
他似乎看见了,重新看见了当时那个令人绝望的场景,那些死去的人们像鬼魂一样的缠绕着他。
阵阵入耳的哭泣声在耳边环绕,那些人好像就站在他身旁。
“那个头领站在船上说,就是他派人杀我大家老头子,有本事就上去报仇,没胆量就滚蛋。
这次只要那些人跑脱了,他们不可能再回来,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抓住。
我犹豫了,好不容易到这里,就这样放弃吗?
我不知道,也不知该怎么办,手上的枪口不知道该对准谁。
就是那一下犹豫,毁了一切。
我们的人很快就杀了过来,断了他们的后路。
他最后笑着看向我,说没机会了。
呵呵,那个疯了,杀红了眼睛,再也不管什么死活,疯狂的拿枪扫射那群无辜的人。
都晚了,来不及了。
我拼了命的杀上船去,身上吃了好几颗子弹,也终于把他的脑袋给摘了下来,哈哈哈,踏着所有人的尸体,活了下来。”
半身已经躺倒活人棺的王越,语气越来越低落,眉宇间的疑惑尽散,却陷入了回忆的迷惘。
“后来我无数次的想起那一幕,仿若身临其境,如果当初我没有犹豫,那些人会不会就不会死。”
哪怕过去了这么久,那些事情都还历历在目,仿佛还在昨天一样。
“对不起,黑就是黑,白它就是白。欠你们的,老子还给你们就是了。”
“不好。”在那阵低沉的呢喃中,方别才发现不对,疯了一样的冲向殡葬台。
“砰!”
枪声响起,尘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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