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魏禹面无表情地站起身。
只是一拂袍袖,瞬息间消失无踪。
若有微风吹过,书房内那张浅檀金丝座椅,化为齑粉。连同椅旁的桌案,也是化为齑粉,跌落消散。
。。
腊月二十四。
经过昨天的算帐、清收、整理、打扫,所有繁杂事一应完毕。沈炼睡了个好觉,精神奕奕的起个早床。
清晨的阳光虽淡,但空气清新,沈宅内一片详和。
沈禄福却早已经拉着费钰青和鲍师虎,开始张罗着在宅院里张灯结彩,开始迎接过节的喜庆。
洗漱之后,用过早餐,沈炼背着手在宅院里看戏。
“大人,是不是该请些丫鬟姐妹们进门,也好照顾你的起居生活啊......”
费钰青一边上窜下跳的张贴红彩,一边回头向沈炼诉苦。
“你做的这些事,和丫鬟姐妹有什么关系?再说我的起居生活,有你们不就够了?真是莫名其妙!”
沈炼嘀咕一句,赶紧背着手离开。
他逛到宅外,正想伸个懒腰,思索今日的安排。
突然,熟悉的扑翅声传来。
树荫外,羽翼暗血色的小红鹰,降落沈炼身前。
小红鹰歪歪头,瞧了沈炼一眼,抬起自己的右腿。
“鹰兄,早啊!”
沈炼笑了笑,伸手揉了揉小红鹰的脑袋,取过鹰腿上的信筒。
秘文写就的简信展现:
“翠山凉亭一聚。”
笔迹优美洒脱,传语也是简练。
“咦?不是徐大人,难道是魏公公?”
沈炼放飞小红鹰,回头去宅院里嘱咐几句,立即策马急驰,赶往湖外翠山。
一个多时辰后,沈炼匆匆来到凉亭。
果然,魏禹独自一人,坐在亭栏边,正在饮茶。
嗯?
沈炼目光一怔。
魏禹身旁,亭栏上,立着一只形象奇异的禽鸟。
看起来有几分像是孔雀,但是太小了,仅比信鸽稍大,羽毛呈现红与黑交织,长长的尾羽极是炫丽。
“魏公公什么时侯养鸟了?”
沈炼压住疑惑,快步走入亭内,施礼道:
“卑职见过魏公!”
魏禹点点头,指着石桌上的茶壶茶盏:
“自己倒茶,今日无事,来和你说说闲话。”
沈炼有些摸不着头脑,但只得坐下,自己倒了一杯,轻酌一口,居然是甘甜香泌,令人胸怀大开。
魏禹远望山林高峰的萦绕浮雾,半晌后说道:
“世人笑我‘一人之下’,朝中诸公敬我怕我。可笑我此时方知,天下之大,我心中有事,却无一人能诉说。”
魏禹笑了笑,转过身,指了指旁边不远的奇异禽鸟,又指了指沈炼。
“她是知己,你算半个知己。所以有些事,我若想说,此时此地,也算恰逢知己。”
沈炼还是不明白魏公公弄什么玄虚,只得端着茶盏,以侧耳倾听的姿态,安静坐好。
魏禹沉静片刻,说道:
“你知不知道,我朝国号‘乾羲’,为何有个‘羲’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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