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池晚也不想争吵,便把封以珩安抚了下来,“我真的没事,其他地方没有受伤,不用花无谓的钱做什么全身检查了。做CT对身体没好处,别做了。”
是真没事,当时车速也不快,只是刹车的时候脑门在车上磕了一下,肩膀被安全带摩擦拉扯了而已。
封以珩当真没有再做什么。
他不知池晚是刻意的还是不经意的,但方才她那声“老公”却有着足够的灭火功能,让他冷却下来。
这大概是他们离婚后,她再一次这样喊他,久违的一声“老公”。
简单的检查完毕,算是顺利地结束了。
医生还好是女的,不然池晚觉得,再继续下去饶是封以珩都会动手打人了,因为……她也觉得那医生很招人厌。
“好了封先生。”走在走廊上,停下步伐来,看着他失笑。
以前她很怕他生气,总觉得他生气自己就没好日子过。
可今天见他生气的模样,她却觉得有些可爱呢。
“你难道不知道,更年期的女人是很恐怖的?特别是像这些中年妇女,平日里肯定没少接触神经质的病患,被逼得神经质了也是情有可原的,你堂堂大总裁,就不要跟他们计较了。”
“不是计较不计较的问题,而是车祸可大可小,若是不检查仔细,有什么遗漏的,日后才查出来会很麻烦。有些地方的损伤,就连你自己都不知道!”
“我明白,但我发誓,我真的没事。”
她并未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有任何不适。
肚子里的孩子似乎也非常乖巧,最近都没有什么明显的妊娠反应,胎动就更不可能了。
有些孕妈妈怀孩子特别辛苦,而有的就不会,她属于不会的那一类人。
例如怀小白的时候她就非常轻松,吃喝正常,几乎不怎么孕吐,一直到四个多月的时候才感觉到胎动。
她本人很瘦,所以到中期肚子才开始显怀,到生的时候也没有特别大,走路什么的都不会辛苦。
总得来讲,怀小白的这一胎她感到非常轻松,完全不似有些孕妈妈,怀个孩子要了半条命,终日半死不活那样夸张。
也或许是当时的她很需要这个新生命的支持,因而特别的期待,所以心境有些不一样吧。
当时她就想,她肚子里怀的一定是个非常懂事的孩子,还在娘胎里就已经会为妈妈着想了,那么乖巧。
果然生的时候一切顺利,阵痛也不久,很快就生下来了,为自己和产科人员省了不少力气,生下来后的小白也是一直很乖,不会闹她,不会折腾她。
可能……
这第二胎也是如此吧。
池晚带着封以珩顺道去看了小智。
封以珩没进去,就站在病房外等着。
等了一会儿,他好奇起来,走到窗边。
小智已经睡着了,她坐在床边不知和他说了些什么。
外面听不见,但他却能看见她的表情。
那是他从未见过的笑容,不掺假,不虚伪,亦不做作。
那样的池晚,更美了。
再去看薛妈妈时,已经是凌晨一点钟了。
推开病房门,薛笑笑趴在薛家妈妈的床头累得睡着了,她侧着脸,池晚能看见她的眼睛都是肿的。
从薛家哥嫂出事开始,笑笑的眼泪就没停过,她没办法不胡思乱想,也没办法不难过。
池晚去沙发上拿过毯子给笑笑盖上,也不敢喊她起来去沙发上睡。
睡着了好,希望她能好好地睡到天亮。
否则弄醒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安心去睡。
再看薛家妈妈,情况没比笑笑好多少,池晚心里酸楚,将被子给她拉好一些。
她已经尽量轻手轻脚了,却不想薛家妈妈睡眠浅,到底还是醒了过来。
“对不起薛妈妈,把你吵醒了。”
薛家妈妈无力地摇了摇头。
池晚绕到另一边去,在床头坐下,牵着她的手说:“薛妈妈,我不知道该怎样安慰你,或许任何安慰都没有用,但我还是想说,薛妈妈你不要太伤心了,一定要保重身体,好吗?就算是为了笑笑和央央……”
说起来容易,谁都知道,那做不到。
薛家妈妈无神地看着前方,说:“出去的时候是四个人一起出去的,现在只回来两个……一夜之间……没了两个人啊……”
“薛妈妈……”池晚俯下身去,靠在薛家妈妈的身上,轻轻地搂着她,“不管怎样,我也是你的女儿,我和小白都是你的亲人,我,小白,笑笑,央央,我们五个人,以后都会好好地,一个都不会再少了。”
只是她知道,她和小白不管怎么做,也无法填补薛广彦在薛家妈妈心目中的地位。
薛家妈妈倒是不再嚎啕大哭了,哭得累了,这年纪也哭不动了,她抚着池晚的发,两行眼泪缓缓落下。
“晚丫头,薛妈妈只有你们了……你们一定要好好地,真的一个都不要再少了……我承受不起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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