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城的早上空气很新鲜,袁辰飏开着车来到了医院,男人穿了一身的灰色西装,因为天气太热,索性就把外套扔在副驾驶座位上,上身单穿着白色衬衫拎着保温饭盒下了车走进了住院部。
“叩、叩、叩”敲了敲门,没人应,他按动把手开门进去了。
以为床上的人还在睡觉,动作很轻,蹑手蹑脚地把早餐放在了桌上,听着背着他睡觉的人儿均匀地呼吸着,又环视了一圈发现陈阿姨不在了。
似乎是出去打热水了。
他回过神来,目光落在盖着薄被的人儿身上,看着那乌黑的秀发,袁辰飏想伸手摸一摸,又担心吵醒她,于是又把手伸了回去。
最近一直在处理公司还有沈氏的一些事情,几天没见过她了,倒是俞明朗和凌璐天天给他汇报她的身体状况,她身体恢复得不错,只是精神状态还是不好。
沈臻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了!
现在用药物维持的不过是她的身体,但却无法拯救她心里的创伤。或许,等这件事过去,她的精神状态才能好起来。
袁辰飏盯着女人的背影看了一会儿,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快要七点半了,转过身打算要离开。
“袁辰飏。”细细软软的声音唤道,况星桐撑着双臂从病床上坐起来,双眼红肿地看着眼前的男人。
她昨夜几乎没有睡觉,做了个噩梦惊醒之后再也没有睡着了。
梦里,桐院被烧掉了,哥哥的坟墓被人挖了,她发了疯地跑回家却发现爸妈失踪了,季子逸在她面前像个地狱使者一样嗜血地笑着,对她说要把沈臻烧死,再把她一寸一寸地肢解了……
那个梦,太过真实了!她真的太害怕了!
她几乎能感受到梦里那一种她失去所有的绝望感!
男人转过身来看着她,一双红红的眼睛,眼眶下是一片乌青,一看就知道没有睡好,张了张嘴想问些什么,但还是没有说出口。
“我在。”
“能不能求你帮个忙?”况星桐泪眼朦胧地看着他,眼泪从脸颊上滑落,滴在手背上,凉凉的。
袁辰飏向前走了两步,听着她还略带沙哑的嗓子,心揪疼了下,“你说。”
况星桐抿了抿唇,低了低头,眼泪不争气地再次落下,“能不能……能不能帮我、把桐院留下来?”
说完这句话,她将头低得更低了些,头发滑落下来,遮住了一半的侧颜,只余下几行清泪落在男人的眼中。
她知道自己不该让袁辰飏插手桐院的事情,她也知道这样做可能会把他也扯进这场局里,可是……她真的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桐院再次落入季家人手里。
桐院里除了最珍贵的年少时的快乐,还有外公家里几辈人的心血在,最重要的是外公、哥哥还有沈臻用自己的生命想要保护的。
她现在能留下的,也是唯一想留下的身外之物也就是桐院了。
袁辰飏似乎早就已经预料到她要说这样的话,一直不搭腔,走过来打开桌上的保温饭盒,将养胃粥、几个清淡的菜和苏打软饼拿出来,拉过医用餐桌放在上面,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起粥碗,用汤匙舀了一口,微微垂头吹了吹,递到女人嘴唇处。
“吃饭。”语气有些冷,不像刚才那般柔情。
他是知道她的,总是想要守护心里的执着,但是这份执着越坚守越把她束缚得紧,心里的事情始终是放不下的。
况星桐躲了下,摇了摇头,“你先放下吧,我现在不想吃。”
他看着她咬着干涩的唇瓣,刚有些血色的唇瓣上因为缺水裂了一道血口子,红殷殷的血一点一点外渗着。
袁辰飏把碗放在餐桌上,坐在病床上,看着况星桐红肿的眼睛,鬼使神差地伸出手想要擦擦她脸上轻轻浅浅的泪迹。
男人温热的指尖触及到况星桐的皮肤,她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抬手自己胡乱地擦了擦眼泪,“谢、谢谢,我自己来。”
她说的很小声,语气里倒是没有失望的语气。
她知道想要留下桐院也不是那么容易,更何况自己已经麻烦过他很多次了,每一次都是用完人家就跑了,除了请他吃了一次饭,还有那张自己强行塞在他手里的银行卡,自己似乎连谢谢也没怎么说过。
她承认自己很自私,每次一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总是想要来找袁辰飏帮忙!
况星桐啊况星桐!他又不是你的谁!为什么每次都要麻烦人家呢?你真是个麻烦精!
别再给他招麻烦了!
你这样的人,还是放过人家比较好,六年前是你一走了之把人伤了个彻彻底底欠了他的深情,六年之后你还要再没皮没脸地把他扯进自己染污了多少年的烂圈子了!
是你欠他!不是他欠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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