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逢只好乖乖坐着。柯子承拿着沾着碘伏的棉棒,托着她的小腿,单膝跪在她面前,而冯逢根本没有心情去欣赏绅士柯子承的动作,她死死抓住沙发扶手,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这么紧张?有多怕疼啊?”柯子承看她那个样子就觉得我有趣。
“真的很疼啊,啊!”冯逢感受到了需要深呼吸才能平复的呼吸。
“没事没事,一下就好,很快。”柯子承拿出看合同的认真,手上比原来还要轻。
冯逢咬住嘴唇,已经是疼的要哭出来的脸,明明柯子承已经尽量速战速决了,但是冯逢还是感觉时间过得好慢。柯子承把冯逢的脚放在他的腿上踩着,如果是柯子绪此时此刻在场,他一定惊得下巴都脱臼,他家哥哥何时这样对待过谁?
终于两块创可贴一贴,冯逢感觉终于得救了,可是痛感消失的并没有那么快,她还待在那里缓神,柯子承看她那个样子没出息的可爱,他站起来从沙发里直接整个捞起冯逢抱在自己怀里,冯逢长这么大没被人抱过,还是这样的公主抱,用户体验居然还不错。
“比我想象中轻一点。”柯子承说着还掂了掂。
“我最近瘦了。”冯逢得意的笑。
“是不是没按时吃饭?”
“我吃了!”冯逢被柯子承抱着手却不知道放在哪里,只能像电视剧里一样搂着他的脖子,场面略显尴尬。
柯子承却不介意她僵硬着,把她放在床上。
“你睡会儿,我写邮件。”
已经都分不清这是谁的家,冯逢以前也从来没有和谁这么长时间亲密的在一块,她居然还没有觉得腻。冯逢躺在床上,柯子承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打字。冯逢小时候也经常听着妈妈打字的声音入睡,她再长大一些的时候会怕黑,那段时间还坚持让妈妈打字玩电脑,等她睡着再睡。冯逢本来就困,尽管脚后跟还在隐隐作痛,但是柯子承打字的声音意外得让她有安全感。安全感已经离开冯逢很久了,久到她忘记上一次感觉到它是什么时候,甚至冯逢已经觉得自己不需要安全感了,因为没有人能再让她提着的心放下,提了这么多年。冯逢睡过去的时候,仍然是这么想的,她谁也不需要,只想要听到这个打字的声音,一直听到。
午觉是最易发梦的,尤其是纱布窗帘被午后的阳光染成浅浅金咖,冯逢做了一个她很久没有做过的梦,可是梦里不知道是隔了多久,只以为又到了第一次做这个梦的时候。那时候冯逢在三天之内和一大帮陌生人一起见证了她妈妈的离世,医院,灵堂,墓地,连续三天她看到了人死后要经过的流程,在墓地,她没看火化,只是在烧掉妈妈的东西的时候不停的往后退,她感觉火就要烧掉她了。追悼会之后众人为了这件事的了结要再吃个饭,冯逢很快吃完笑着叮嘱她爸爸少喝点酒,就被姐姐带着上楼了。
那天冯逢带着焚烧的气味午睡,做了这么一个梦,她从来没能说出口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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