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记得以前我们上学的时候，你不是老早就想过你未来的小孩子的名字了么，想了好几个呢我记得，你决定叫宝宝什么了么？”李稳稳想起从前。

“没呢，等他爷爷奶奶取吧。”冯逢摸着自己的肚子，神情温柔，已经有母亲的样子了。

晚上大家坐一桌吃饭，柯妈妈说柯子绪作为特别助理跟着另一家企业的行政总裁学习事务，可能会经常出差，正好冯逢的朋友来了可以经常陪她。李稳稳看得出柯子绪的妈妈和爸爸对冯逢的照顾可以说是无微不至，但是冯逢好像对他们都很客气。不过确实他们相处的时间也不算长。李稳稳知道要让冯逢卸下防备，不是短期内可以办到的事情。

冯逢怀孕了所以能去的地方也不多，李稳稳不过就陪她看看电影吃吃东西，李稳稳是会做几样冯逢很喜欢吃的小吃的。有时候，她们会坐在一起回忆上学的时候的事情，但是李稳稳一直注意着不把话题引到这个家的主人身上。李稳稳了解冯逢，她能感受到冯逢虽然表面带着微笑，但是其实非常低落。这件事情关于生死，李稳稳也估量不出对冯逢的打击究竟有多大。

预产期是在一月，从之前的感恩节到圣诞节，柯妈妈都在努力的操持，冯逢也在努力的配合，做火鸡，做圣诞大餐，每个节日的气氛都萦绕在家里，冯逢偶尔会笑了。李稳稳说宝宝会是冯逢喜欢的摩羯座，冯逢笑着。冬青换了一束又一束，总是红彤彤的。跨过新年，冯逢就要准备去医院待产了。

去医院那一天，冯逢已经到了楼下又想起什么非要到楼上去拿东西。柯妈妈和李稳稳说要扶着她去，可是冯逢说要自己去，这么久以来，她第一次又说出了他的名字。

“我想去……柯子承的房间看一下。”冯逢低垂着眼睛说。

柯妈妈怔了一下点了点头。

门把手是冰的却没有沾上灰尘，冯逢知道只要推开这扇门，柯子承会坐在他的床边看书，会冲她招手；或者他会一边系这袖扣一边从衣帽间走出来，他若笑非笑的望着她的时候，冯逢只想跑到他身边搂着他；又或者他拿着吹风机追着她吹头发，冯逢没说，但是她最喜欢柯子承给她吹头发，他的手穿过她的发，她可以靠在他身上，轻轻的哼歌……

冯逢缓缓推开门，里面没有人，却有柑橘和薄荷葡萄的味道，那是柯子承身上的味道。她一直不敢哭，一直忍着，可是这房间里面的香气，是回忆提炼出来的精油挥发的，每一滴都有他。冯逢很想不哭，可是他本应该站在门后面等她的啊，好想他在。

冯逢再也忍耐不了，悲痛像一只手攥住她的心脏，她支撑不住缓缓跪到了地上，十个月没有敢提起的那个名字在冯逢心里一遍一遍的呼喊，她多想只要叫他的名字，他就还会回答她，还会回来，他明明说过以后就不会常常出差了。

“柯子承，你怎么还不回来……”冯逢的额头渗出冷汗，她回过神的时候只感觉到由腹部一阵一阵的剧痛，痛得她神智都有些恍惚，好像看见白光之间有个人站在那里，戴着细边的眼镜，严肃的神情在回头看到她的时候柔和了下来，她好像还看见亮艳的枫叶，他伸出手要带她走在枫叶上面，诉说他计划着的他们的未来……

“柯子承，柯子承……”冯逢向着白光里的人颤巍巍的伸出手，她已经完全没有力气支撑，趴倒在地上，她只想着身体这么沉，万一柯子承又走了，她怎么来得及追呢，“柯子承，等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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