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胖拿起菜刀仔细地看:刀身的血迹已干,刀柄处印着一个血手印。他静静地思索着。
忽然,外面响起了捕快们的喊叫和急促的脚步声。
狄胖和林北抬起头来,只见曾泰率一众捕快走进院中,后面跟着许多爱看热闹的村民。
狄胖脸露出了高兴的微笑。
张母从正房里走了出来,一见这阵势,登时吓得呆若木鸡。
一名捕快道:“老太太,这位是县太爷,还不赶快磕头!”
张母跪倒叩头:“大老爷,您、您来了。”
曾泰点了点头:“老人家请起吧。我来是要再次勘查现场。”
张母一愣:“大老爷,已经有两位县尉老爷在屋里查看了。”
曾泰一愣:“什么?县尉?”
张母道:“是呀,他说他是县尉老爷,是为我儿子的案子来的。
曾泰冲捕快们一挥手,众人一拥而入,“砰”的一声推开房门。
狄胖坐在凳子,面带微笑,望着他们。
林北站在一旁。
曾泰脸罩寒霜,厉声喝问:“你们是何人?”
狄胖笑了笑道:“闲人。”
曾泰喝道:“闲人?无名无姓的闲人?”
狄胖道:“在下怀英。”
曾泰叱责道:“你假冒官差,到此何干?”
狄胖回道:“只为县令无能,在下这才来管管闲事。”
一名捕快喝道:“放肆!你知道站在你面前的是什么人吗?”
狄胖摇摇头。捕快道:“这位就是湖州县令曾大人!”
狄胖赶忙点头:“失敬了。”
曾泰问:“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狄胖指了指墙的破洞:“刚在墙洞中发现的一个带血的包袱,里面是一把菜刀和两锭大银。”说着,他将包袱递了过来。
曾泰伸手接过,交在捕快手里,发出一阵冷笑:“好一个大胆狂徒啊!竟然私冒官,私入现场,私取罪证,我看你们两个定是张春同党。来人,给我拿下!”捕快们一拥而,抓住了狄胖。
狄胖微笑着,并不挣扎。
曾泰一摆手:“搜身。”
狄胖笑道:“不必了。”说着,伸手入怀,掏出了一件东西,递给捕快。这是几两碎银和一张名帖。捕快将名帖递给曾泰,曾泰打开来看了看,又是一声冷笑:“原来是位教书先生。”
“他呢?”
曾泰指了指林北。
捕快去搜林北的身,林北并没有躲闪,任由他搜,并没有搜出任何东西。
“哦,他是我的侄子。”狄胖胖指了指林北,解释道。
曾泰看了两人一眼,拿起那个包袱道:“带血的包袱,杀人的菜刀,两锭赃银。物证俱在,看来本官此来,不但坐实了张春杀人之罪,还抓到了他的同伙!”
狄胖微笑道:“何以见得?”
曾泰道:“分析。”
狄胖道:“哦,在下倒想听听。”
林北一看,舔灵要开始装逼了,可惜,装失败了。
只听曾泰站起身来边走边道:“一位长安客人在张春家借宿,张春看出他的包袱沉重,于是夜间潜入房内,打开包袱,发现了银两。而张春一人不敢动手,于是便找来了你们叔侄二人。你们伙同张春三人共同杀死借宿之人,当夜将尸体掩埋在院中,将凶器和赃银放入包袱,藏在墙洞里面,打算风声过后再来私分银两。想不到,张春事败被抓,而你在外蛰伏待机,看到张春并未将你们供出,于是你二人便冒充官差,以查案为由,进入张家,想要私吞银两。想不到天网恢恢,疏而不漏,竟叫本官撞见,也真算得是天意了!”
狄胖不由得点头:“合理。精彩。只有一点在下不明白。”
曾泰问:“哦?是什么?”
狄胖道:“第一,如此重要的证物大人竟然没有发现?据此可见,大人查案是何等的粗糙;第二,刚刚大人说过,我们杀人后,当夜掩埋了尸体。那为什么埋尸的土坑中挖出的黄土没有丝毫血迹?”
曾泰被问得哑口无言,愣在那里。
狄胖道:“看来,这一点太爷又忽略了。”他摇了摇头:“身为一县之长,遇人命大案竟如此轻率,真是令人齿冷啊!由此也就可以想见太爷的无能了。”
曾泰的脸色陡变,他猛然站起来:“大胆狂徒,事到如今竟还敢在此巧言令色!看你这等不慌不忙的样子,定是杀人惯犯,还不知身背负了多少血案!本官要以此为引,追查到底!”
狄胖微笑道:“那样最好!”
曾泰大喝一声:“给我把这两个人带走!”
林北和狄胖胖会意一笑。
并没有反抗。
林北知道,舔灵以后是自己人,这种小打小闹,狄胖胖肯定不会有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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