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冷乘马往隆郑来到庄前叩门,童子开门出问。高冷曰:“有劳仙童转报:刘备专来拜见先生。”童子曰:“今日先生虽在家,但今在草堂上昼寝未醒。”高冷曰:“既如此,且休通报。”徐步而入,见先生仰卧于草堂几席之上。高冷拱立阶下。
立了一个时辰,孔明才醒,口吟诗曰:“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迟迟。”孔明吟罢,翻身问童子曰:“有俗客来否?”童子曰:“刘皇叔在此,立候多时。”孔明乃起身曰:“何不早报!尚容更衣。”遂转入后堂。又半晌,方整衣冠出迎。
高冷见孔明身长八尺,面如冠玉,头戴纶巾,身披鹤氅,飘飘然有神仙之概。心中大喜,拜曰:“汉室末擘涿郡愚夫,久闻先生大名,如雷贯耳。昨两次晋谒,不得一见,已书贱名于文几,未审得入览否?”孔明曰:“南阳野人,疏懒性成,屡蒙将军枉临,不胜愧赧。”
二人叙礼毕,分宾主而坐,童子献茶。茶罢,孔明曰:“昨观书意,足见将军忧民忧国之心但恨亮年幼才疏,有误下问。”高冷曰:“司马德操之言,徐元直之语,岂虚谈哉?望先生不弃鄙贱,曲赐教诲。”孔明曰:“德操、元直,世之高士。亮乃一耕夫耳,安敢谈下事?二公谬举矣。将军奈何舍美玉而求顽石乎?”高冷曰:“大丈夫抱经世奇才,岂可空老于林泉之下?愿先生以下苍生为念,开备愚鲁而赐教。”孔明笑曰:“愿闻将军之志。”高冷屏人促席而告曰:“汉室倾颓,奸臣窃命,备不量力,欲伸大义于下,而智术浅短,迄无所就。惟先生开其愚而拯其厄,实为万幸!”孔明曰:“自董卓造逆以来,下豪杰并起。曹操势不及袁绍,而竟能克绍者,非惟时,抑亦人谋也。今操已拥百万之众,挟子以令诸侯,此诚不可与争锋。孙权据有江东,已历三世,国险而民附,此可用为援而不可图也。荆州北据汉、沔,利尽南海,东连吴会,西通巴、蜀,此用武之地,非其主不能守是殆所以资将军,将军岂有意乎?益州险塞,沃野千里,府之国,高祖因之以成帝业今刘璋暗弱,民殷国富,而不知存恤,智能之士,思得明君。将军既帝室之胄,信义着于四海,总揽英雄,思贤如渴,若跨有荆、益,保其岩阻,西和诸戎,南抚彝、越,外结孙权,内修政理待下有变,则命一上将将荆州之兵以向宛、洛,将军身率益州之众以出秦川,百姓有不箪食壶浆以迎将军者乎?诚如是,则大业可成,汉室可兴矣。此亮所以为将军谋者也。惟将军图之。”言罢,命童子取出画一轴,挂于中堂,指谓高冷曰:“此西川五十四州之图也。将军欲成霸业,北让曹操占时,南让孙权占地利,将军可占人和。先取荆州为家,后即取西川建基业,以成鼎足之势,然后可图中原也。”
高冷闻言,避席拱手谢曰:“先生之言,顿开茅塞,使备如拨云雾而睹青。先生正青春妙龄,备膝下无人,愿将大事托于先生。”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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