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褚珣心里是不是有纠结,又是不是抱着必死的决心都无从得知。总之他带着两万人马,意无返顾的出发前往云州,奔向那个不知吉凶的未知。
在他不知道的地方,一骑快马带领着少数几人快马加鞭的赶往东京府。
“殿下,您也歇歇吧!“换马时随从的劝说。
萧芜摇摇头,“不了,你等有坚持不住的可歇息片刻,稍后自行追上。“
随从摇了摇头,心说这位这种行进的架势怕是没几个人能追得上,陛下要他们来保护殿下,要是到头来还没主子跑得快,那他们都可以回家带孩子了。
“谢殿下体恤,属下等无碍,只是担心殿下身子受不住。“领头的是个名叫金奇的护卫。
金奇取意“金柒“也就是“七“,“金奇“就是“金七“。金奇是庆元帝贴身护卫之一,其余几个“贾路“、“贾岩“大概就是“甲六“、“甲十一“之类的编号。
由此可见,萧芜身边的这些人都是庆元帝精心挑选的,且是他身边极其隐秘且精良的暗卫储备。
萧芜闻言没多说什么点点头,然后扭头跨马扬鞭,迅速踏上道路。金奇几人见状也不做逗留,立刻跟上萧芜扬尘的背影而去。
驿站的小吏喃喃,“乖乖,那位是哪家贵人端是好强的气场。这是做甚去了,别是有什么要命的大案吧!“
“啪!“一声轻响,是小吏身后的驿丞闻言,拿着马鞭轻抽了下他的屁股,“小兔崽子真是嫌命长了,贵人们的事也是你能琢磨的?瞎咧咧什么呢,有功夫在这操闲心,还不赶紧地把马牵下去休息。说了多少回,在这想要安生到老得管好自己的嘴,别瞎猜瞎问,瞎看瞎说!“说完老驿丞赶走管杂役的小吏,背着手回屋去了。
他活了五十多个年头,大本事确实没什么,但基本看人的能耐还是有的。那些人虽有礼有矩,但言行举止皆是肃杀刚毅之气,不用他们出示铭牌便知是公门中人。包括那个打头的少年人,虽面容稍显稚嫩,但神情气度比那几个看起来,居然气势更胜。
只是,那小公子看起来,竟是比女子还貌美些。不知是哪部的人,年少英俊便已身居高位,他可看的清楚,那少年拿出的铝牌可是金刻雕龙的。
雕龙的玄铁钪牌,可是只有御前的人才有的牌子。而金刻的铭牌那只有更高位的人才有的吧。虽然他一直告诫小徒弟不要瞎猜瞎问,瞎看瞎说,可这会他自己心里倒是嘀咕了起来,心想那面容昳丽的少年公子,怕是什么皇室宗亲子弟。
老驿丞摇摇头,一步三晃的往回走。听说北面又有了战事,看来这边关又要乱了起来,只不过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操心的了的。
——
萧芜一路快马疾行,她不知老驿丞心里的嘀咕,也不知她身后的护卫此时也正在心里暗自惊奇。
萧芜今年刚刚十四五岁,不久之前才回到平京城,京里的权贵和宫里的众人对这位殿下都知之甚少。金奇他们也没料到,陛下只说这位殿下有些武艺会骑马,但没想到殿下的骑术居然会如此了得,他们险些都快要赶不上。
短短两日,萧芜确实如她所说,及时赶到了东京府。又仅仅不到三个时辰就整顿好了队伍,二十六万银甲自近三年以来,第一次踏上征途。对于七殿下这个新的统帅,他们也忍不住又是好奇又是忐忑,在猜测不知将会迎来怎样的将来和命运。
虽然圣旨说,这只是临时的。但在银甲军将士的心里,萧芜迟早是他们的主帅。
大靖所有人都知道,银甲军是乾元朝靖北王亲建,虽然他们一直没等来第二位大靖皇女,但大概因为请北五的威名太甚,银甲军在民间还有另一个名称,“天女亲军“。
现在大靖终于等来了一位“天女“,银甲军自然也等到了他们真正的主人。
其实哪怕见惯杀场与腥风血雨的金奇,也是没有真正见过战争和沙场的。他深知“杀场“与“沙场“虽只一字之差,但是场面和性质都是不属于一个层面的。他不知道陛下准了殿下的建议,到底是父女情深一时盲目;还是对这位知之甚深后的深思熟虑。
但此时此刻,他看着点将台下密密麻麻的士兵,他的内心是忐忑的。
金奇既害怕殿下有闪失,又怕殿下力有不逮误了眼前千万之众的性命。不可否认,这个担子真的太重了。而与他有同样担忧的,是暂代银甲统帅的老将李沐。
李沐虽然被称为“老将“,但那是因为他曾身经百战经验丰富,实际只有四十二岁,正是年富力强的年纪。要不然庆元帝也不放心将大靖编制最大的一只内陆军交给他,以备这个五年之内应付全境各种突发的军事状况。
“殿下,银甲六营己集结完毕,请殿下下令!“李沐自接旨之后,就显得十分淡定。
他并没有不满自己从“主帅“变为“副将“,他一直知道银甲不是任何一个外臣可以掌印的,而非萧氏子弟,也做不得银甲军的真正统帅。以往他做主将云德世子萧钰做副将,也只不过因为萧钰无法真正胜任主帅一职,也因为他终究不是皇室嫡系。
若说“主帅“是五年一换,避免武将手握这第一内陆军“拥兵自重“,不如说自靖北王之后,这些主将都只是一个替身,因为银甲的真正统帅一直是出不得京的皇帝本人。只有御驾亲征,可能才会明显的体现出来。
而这位殿下,大概率就是往后银甲军的真正主人,实至名归。
“辛苦李将军下令疾行,三日内必须到达云州。划出八百人收尾掉队,达营后什长上报佰长较验仗责二十。此行突然,辎重不及只得后续跟上,但也须五月内到达云州,不得有误。“
萧芜有条不紊的下达命令,倒是让李沐对这位盛名在外的七殿下多了份信心。看这架势,可不像是个不懂行的瞎把式能说出来的话。
——
此时在百里之外的云州,中受降城石则与云州驻军主将郑也正守在城墙上,一边盯着前方不远处的荒坡石林警惕的注意同遭动向,一边看着眼前好似人间炼狱的场景满脸愤怒和坚毅。
但无论什么心情,也只能让眼前的满目疮痍原样放在那里。因为现在,在几次交战之后双方没有人走入战场收敛和清理战场。
在他们俩的后方,褚珣站在城墙闸楼檐下皱着眉遥望远方。短短的两日,他们已经经历了四次敌袭。
不出褚珣的意料,他还未到时已经收到了单于都护府失守的急报,都护府守军几乎全军覆没,中受降城也受到接连不断的骚扰和对峙,听闻都护府失守不得不派遣副将亲自前往云州支援。
只能说,情形比褚珣预料的还要严峻,他也顾不上谋不谋的了,临时拉着石则与郑也紧急制定了方案,在己方兵力明显少于敌方十数万的情况下,只得拖的了一时是一时,无非“死守“二字而已。
此时云州虽已向朝庭传出消息,褚珣也派出了调令。只是......看着不远处一片狼藉的战场,他心里沉重。怕是来不及了,他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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