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巷处杂乱，住着多户人家，孩童在小巷中追逐嬉闹，阵阵争吵、谩骂声从远处传来。

宁语棠按着记忆中的路线来到一处小院前，破旧的木门贴着早已掉色的门神，从门外可以看见一棵柳树。

抬手叩了叩门：“有人吗？”

没有人应，宁语棠微微一推，推开了门。

院内杂草众生，柳树下的石桌上布满了灰尘，屋门大开，实在瞧不出有人居住。

宁语棠微一挑眉，前世来时也算干净整洁，如今怎么这般破败。

刚踏进屋中，便察觉地上有一人，睡的香甜，满身的酒气。

拿在手中的酒壶还在滴着酒。

脸上满是脏污，破旧的衣袍上布满补丁，许久没有打理过的胡子，凌乱的头发上还有着几根干草。

她如今是知了为何她说起高人时，江笙面色如此怪异。

“醒醒。”宁语棠向前一步，弯下腰。

那人不动，继续睡着。

宁语棠拿过他手中的酒壶，那人手在空中一抓坐了起来。

眯了眯眼：“谁啊？”

“有生意做不做？”

“生意？”那人拿回酒壶，喝了一口：“找我做什么生意，找乞丐？”

“楚先生不必妄自菲薄。”

“呦，难不成还是个熟人？”那人坐在地上，懒懒的抬起头。

“算不得熟人，楚先生未见过我，可我却见过楚先生。”

前世听手下兄弟说起过他，那时交战在即，想要探查敌方敌情，她便亲自去请过他一次，也是这个院子，不过他当时已经以此为生。

自此后便没了交集，可如今显然他并未有如此打算，这也是她之前未找过他的原因。

可如今她确实无人，他便是最好的人选。

“找我什么事？”

“楚先生原是暗阁的人，一身的本事怎能荒废。”宁语棠盯着他的眸子。

“什么暗阁？”那人面色如常，毫不在意，摇了摇酒壶。

“楚先生若是想好便来宁府找宁三小姐。”说罢，不在多说转身便走。

“宁府敢收我？”

宁语棠微微转身一笑：“我敢。”

那人看着她的背影仰头喝了口酒。

嘉安五年，嘉安帝暗中成立了暗阁，暗阁直属于嘉安帝，主要探查朝中的各个官员，以及别国情报。

暗阁选中的多是五至十岁的孩童，多为孤儿。多次筛选留下的人成为暗探为嘉安帝做事。

可在嘉安二十年，因为暗阁涉及到多方利益，被各路人马查杀，更有多个官员联合上奏取消暗阁，嘉安帝迫于无奈决定关闭暗阁。

可培养成一个暗探不仅需要十几年，更重要的是暗探手中有着大量不能明世的情报。

…

他们这批人便只能被消失。

有些暗探被世家大族暗中就下为自己所用，如皇都的叶家。大部分暗探都被人暗中除掉，而他便是那其中侥幸逃脱的小部分人。

隐姓埋名，终了一生。

十几年的暗探生涯，每日的紧张与谨慎使他们不能融于普通人的生活。

多年之后才察觉获得新生，可除了情报探子便再无所长，而这一技之长也无处可用。

楚先生提着酒壶走出破旧的木门，一孩童拉住他的衣袍。

面色蜡黄，身形消廋，破旧的衣衫被划破了多道口子，只那一双眼还满是希冀。

微微转过身看着他，叹了口气翻找着身上的银子。

半晌才从袖子中拿出碎银子递给他。

孩童接过，满面欢喜，道过谢后便跑远了。

楚先生看着他跑远，回了身晃了晃酒壶。

没酒了。

想那么多做什么？他只需有饭吃，有酒喝，无名之人，给谁做事还不是一样？

摘了摘头上的干草，哼着小曲儿走向了酒肆。

将军别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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