割尾断骨。
这4个大字一个劲的在她脑门上蹦来蹦去,不得安神。
叶夭夭沧桑背着双手,在数米开外的小树林里踱来踱去,急得焦头烂额,半天下来,一直都在忐忑不安块绕着块大岩头转着圈,一圈又一圈……那焦灼姿态跟产时室外的准爹爹简直一个样。
她心里已经把小鲛人当成自己的妹妹了,啊呸……这次化形突如其来,让人手忙脚,「化雌果」没有提前准备,估计要蹦出来个弟弟了。
耽安的雌性梦破碎了,这孩子会伤心哭吧?
叶夭夭一边担心着他能不能挺过这次疼痛,一边又惆怅着、深思着在小鲛人发现自己变成个雄性之后她的安慰措辞该怎么说?
暮然间。
她眸色一凌,身子骤然一转,几乎是下意识的便朝林中十万火急地疾奔而去。
她听见一道凄厉嘶鸣,响彻行云,似饱含着巨大的痛苦,携着让人心痛无比的哭腔汹涌地撞入脆弱耳膜,振聋发聩,止人头晕目眩。
那哭泣似在狠狠的压抑着痛,然而,不小心溢出来的仅一分一毫的痛楚,便让人听得心惊胆战、撕心裂肺。
仿佛在一寸寸的碾磨着人的心脏,让她纠紧了每一寸神经,疼惜不已。
是耽安。
刨尾已经开始了。
……
她跑过去时,只看见的河滩上晕出了一大片、一大片的鲜血,曼珠沙华一般妖艳绽放,整整覆满了整个河道,旧血舔新血,蕴染了一层又一层,是真正的血流成河!
鲛人拼命挣扎着,眼眸赤红,挥舞鱼尾着,用尽仅剩的力气想要破坏周围的一切——
那已经被剥了一半的两瓣鱼尾巴似疯了一般,在干涸的岸上扑腾来扑腾去,拼命的逃离着渊手中那道利刃,完全不顾自己的两瓣尾巴甩血如注,血肉可见,中间裸露的淋漓鱼骨被甩地隐隐抽离。
渊不好动手,他一动手耽安就真的没了。
“耽安,安静一点!不准乱动!你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呢吗?”
叶夭夭身姿利落,几步上前,伸手便将耽安按住。
说来奇怪,鲛人那双原本胡乱攻击的破损鱼尾,在小雌性近身的那一刹那,陡然便停住了进攻,忍着剧痛陷落在泥泞之中,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发疯伤害到她。
连渊都控制不住的疯狂鲛人,就这样忽然间了软姿态,双目通红地哭着扑进了她怀里,呜咽不止。
“夭夭,我好疼,我不想切尾巴了呜呜!”
真的,好疼啊!
他最怕疼了。
兽世没有麻醉散,这种程度的伤痛放在一个精壮强大的普通雄性身上便能瞬间要命,更别说他还是身板异常娇弱的一条未成年的小鲛人,一刀下去,他差点没再次昏死过去。
叶夭夭将他抱得紧紧的,抚摸着他沾满冷汗的银白发丝,语气尽可能放得轻快,“乖,耽安忍一下好不好?等你好了之后,我给你做蛋羹,做淡水虾,还有花果酥……”
“等你可以变成人之后,就可以自由上岸了,我带你去很多好玩的地方,带你游遍这个大陆,好不好?”
她一遍遍轻哄,轻拍着他的后背,声线温柔醉人。
在鲛人全身轻松、完全卸下戒备的这一刹那,叶夭夭对渊眨了眨眼,示意着他,做了个“继续”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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