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敬独自往楼下走,脸色沉重的,没有一句话可以来描述。
迎面走过来的人都绕开唐敬,眼神中带着分外同情。
大概是以为,这个年轻人诊断出了什么“疾病”。
很多“同情可怜的目光”投向唐敬,一直目送着他出了医院大门。
唐敬走出医院,随意地拦了一辆车,直接回了酒店。
他回到酒店后,一个人对着风景区外面的湖水,手里拿着一罐可乐,在窗边站了一天。
余白调整心情,轻拧开病房的门,见严馨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
余白压着脚步,往严馨床边走,轻得没有一丝声音,就怕自己吵醒了她。
如果吵醒了她,她又得忍受刀口的疼痛。
病房里的人都转头看着余白,说话声也渐渐小了。
等余白走到严馨床边时,病房里已是静悄悄一片。
所有目光都聚在余白身上,所有人都盯着余白看。
余白被这打量好奇的目光,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低下头看向严馨。
忽看到严馨突然伸手,抓了一下被子。
余白的呼吸不自知地屏住了,眉头也跟着一皱一皱的。见严馨缓缓松开手,余白的呼吸才重新顺畅起来。
余白握上严馨的手,感受着她一下一下地突然用力,于是余白的整个身体,也跟着严馨的抽动,一下一下地颤抖哆嗦。
严馨躺在床上一颤一颤,余白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往探身子。
这时一个阿姨,突然敞亮地笑了几声,指着余白说:“哎呀,你们看那两孩子,他两就像生孩子似的,怎么还一块儿用劲儿呢?”
整个病房都哈哈大笑起来,笑得余白脸上冒了热气,心里的燥热腾腾地升起来。
按照这里的方言来说,余白心里现在就是在“呲呲地往上拱火苗子。”
余白听着这笑声,不能低头也不能抬头,不能否认也不能承认,瞬间想要以头抢地。
仅存的理智告诉他,要淡定淡定,淡定淡定。
邻床的阿姨站起来,给余白解围,摆手让大家别再笑了,指着余白说:“你看给这孩子笑的,脸都红了,这男孩子面子也这么薄。”
余白抬头看着这位阿姨,一口气在胸口起起落落,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人的特性或许就是凑热闹,气氛一旦热闹起来,就必须推向高潮,而后才能“东船西舫悄无言,唯见江心秋月白”。
几个阿姨笑着问余白,这是你女朋友,生了什么病啊?要住多久才能出院?
余白动动喉咙,暗暗用力清清嗓子,回答说:“嗯,是阑尾炎,大概要住十几天吧。”
邻床的阿姨倒吸一口气,看着严馨感慨道:“这丫头太瘦了,排气了没?”
余白摇摇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严馨太瘦,身体虚弱,还是什么别的原因,直到现在,都还没有排气。
所以一直不能吃东西,不能喝水。
最先起玩笑的阿姨问余白,你们是大学生吗?是本地人吗?生病住院家里知道吗?
余白摇摇头。
这些都是小事,父母不能跟着自己一辈子,尤其是在外地的大学生。
而自己是严馨的男朋友,这些事都要严馨家人来操心的话,那么他又算什么呢?
他能照顾好严馨,没必要让家里知道。
就是知道了,这么远的距离,除了担心,还能做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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