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心梅捏着手绢朝陆彦生扬了扬,一副卖乖的嘴脸。姿色风流,身段丰腴,三十上下正是浓香吐艳的好时候。“老爷,咱们正私下里计较着,琳琅好相貌,又跟云淓差不多上下的年纪,到时候老爷可要花一番好功夫,要物色两门齐全的人家呢。”
陆彦生膝下三子一女,云淓素来当宝贝似得养在手掌心,如今琳琅入了嫡系千金的身份,在婚配挑拣上让云淓吃了亏,这些他心里明镜儿似的。只是月望山提携之恩终生不忘,早前一直走南闯北开拓事业疆土,到底是吃亏了古人之女,况且陆白羽对琳琅做的那腌臜事,让他更是悔不当初,唯有亡羊补牢犹未晚矣。
“琳琅,云淓。”陆彦生朝两闺女投去慈爱的目光,“过来让为父好好瞧瞧,姑娘长大了,为父再是不舍,也要替你们谋个好归宿。”
琳琅自识身份,一手搀着陆彦生,一手与陆云淓相握。“爹爹给了琳琅一个家,琳琅没齿难忘,今后必定会处处以妹妹为先,恭顺勤勉,请父亲和娘亲大人放心。”
博之堂里唱了一出父慈女孝,其他人趁势转着逢迎的嘴脸。陆从白笑道:“琳琅妹妹认祖归宗之事,在长安城内传为美谈,既然是大喜之事,父亲何不大宴宾客,与众同乐,也好趁机物色佳婿。”
陆彦生笑逐颜开,陈其玫从旁附和道:“从白言之有理,正好让你琳琅妹妹和云淓妹妹仔帘子后看一看有没有心水的,再让老爷把把关。”
掬幽阁偏东,驻清阁偏南,一东一南,相隔不甚远,走动来往也要小半个时辰来回。陈其玫不待见琳琅,又碍于府上无数双眼睛盯着,心里再憋闷到透不过气,也要端着大夫人四平八稳的态度,不好把琳琅打发太远,保持着一段不尴不尬的距离。
七月流火,似乎酷暑大势已去。
博之堂温情的谈笑之后,陆府围坐共叙,觥筹交错之后,夜漏更深。琳琅送陈其玫回了掬幽阁,名义上的母女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了几句。琳琅本想问一问陆白羽的近况,但陈其玫和蓉姑姑三缄其口,她不便插嘴,在掬幽阁门口目送陈其玫入内,屈膝福了一身就朝南走回。
锦素站在抄手游廊下翘首等待,琳琅下半晌出门,临到夜幕铺下,繁星闪烁之时,从绿树掩映的阴影里走回来。她连忙奔走上去扶她,问道:“累吗?”
琳琅揉着脸上两片笑肌,摇头道:“我不累,陆府上的人比我更累。每个人都戴着面具做人,可不是辛苦许多。”
锦素催促道:“瞧着一身酒气,幸好我早就备下了香汤,赶紧回房去洗洗。”
“不忙。”琳琅止住了脚步,转身望来时的路。“我怕你担心,所以回来知会你一声,我想先去个地方。”
锦素扯着琳琅的披帛。“不能去!”
琳琅从博之堂众生百态中看出了一些端倪,锦素这一劝阻更是确凿了陆白羽必定出事。“羽哥出事了?你在府上都打听出什么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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