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琳琅不吃桌上的菜,一筷子都懒得动,他没有章法,但又拗不过她,闷下头对着她的唇就咬下去。他搂着琳琅单薄的腰身,这一月苦了她独受蓬莱殿,担惊受怕,还连累了脾胃,他越是吻她,越是想要她,唇齿相依的温热,让他愈加感受到体内的空虚与灼热。

琳琅推了推她,脸色涨得红彤彤的。“您可别忘了,一会儿御医要来呢。”

他打横抱起琳琅要往寝殿走去,满不在乎道:“让他等着,等他们夫妻恩爱相聚之后,在请他进来不迟。”

琳琅满脸红晕,她已经听到了门外的声响,静如知晓他们的闺房情,不敢打扰,此时必定已经候着了。尉迟珩这般猴急,倒是让婢子们看了笑话去。“您别急在一时,御医都在门外了,还是请进来吧。”

尉迟珩听了劝,软下声气,把琳琅放下来,“罢了罢了,人前我是皇帝,人后我就是个老婆奴,听你的听你的。那一会儿,你可得喂饱我才成。”

琳琅红着脸,说道:“您是岁孩儿么,还需我喂您,我给您使个奶妈子来。”

说话间,尉迟珩听到琳琅取笑他,就上撩琳琅的衣服,“你说的可是真的,我倒是想要一个奶妈子来着,就选你了,先来两口解解馋。”

琳琅躲他不及,又怕被外面听了偷笑,求饶道:“御医在外等急了吧,您赶紧让人进来吧。”

跟琳琅闹腾了会子,尉迟珩又正襟危坐,把邹佩衍喊了进来,跟御医说了贤妃近日来不开胃,让他开些开胃助消的方子。邹佩衍观察了琳琅褪去红晕后僵白的脸色,在看了舌苔,请贤妃伸出,让他把个脉确诊。

邹佩衍凝神细思了半柱香的时光,让尉迟珩略感紧张,“邹佩衍,难道不是脾胃出了岔子,还有别处不妥?”

邹佩衍声音里含了一丝喜悦,“恭喜皇上,恭喜贤妃,依微臣之见,贤妃娘娘并非脾胃不妥,而是喜脉。”

尉迟珩霍然起身,难以置信地看了眼琳琅,再看邹佩衍,“你给朕大声点,清清楚楚,字正腔圆再说一遍!”

“是。”邹佩衍应声道,“贤妃娘娘有喜了。”

琳琅眸瞬间噙满眼泪,“有喜了?皇上,琳琅是不是听错了,怎么会有喜呢?”

邹佩衍拱道:“千真万确。娘娘回忆下,上一次的月事是什么时候?”

静如站在一旁喜不自胜,没想到真有苦尽甘来这么回事儿。皇上和贤妃夫妻恩爱可算是有了好的结果。她回御医道:“上个月初二来的月事,转眼到了月底了,还没有动静。”

邹佩衍算了下日子,“这么算来,该是有将近两个月的身孕了。”

尉迟珩龙颜大悦,笑道:“邹佩衍,从今日起,贤妃的身子就交由你打理,切不可出一丝纰漏。朕是赏罚分明之人,只要你把贤妃和朕的孩子照顾妥帖,御医局首席之位,便由你出任。”

邹佩衍以表忠心,说道:“皇上,此乃微臣分内之事,必当鞠躬尽瘁。”

“夜深了,你回去吧,明日再来请脉,务必要替朕保下这一胎。”尉迟珩喜上眉梢,“明日开些安胎开胃的方子来,不能饿坏了朕的小皇子。”

邹佩衍领命正欲退出去,见皇上与贤妃含情脉脉,只好再出言提醒道:“皇上,贤妃初孕不足月,恐怕不宜圆房,否则恐会伤及胎儿。”

琳琅害臊地瞟了尉迟珩一眼,他这皇帝猴急的样子连御医都看不过眼了。

尉迟珩小心翼翼地护着琳琅平躺在床上,琳琅忍着笑意,桃花眼漾出一池柔情的春水。他还嫌照顾得不够仔细,替琳琅更换了寝衣,掖好被褥,自己则和衣而卧,一副正人君子的坦荡侧卧一旁。

琳琅问道:“您怎么不脱衣服,仔细着凉。快脱了吧,来褥子里,咱们抱抱睡。”

尉迟珩犹疑片刻,咽了口水,百般为难地把琳琅邀约的再次放进被褥里。“不成,眼下你有了身子,可不能再让为夫心猿意马了。我还是穿着衣裳放心些,免得你半夜更对我起歹念。邹佩衍都说了,头个月顶顶小心,这可是咱们好不容易留下的孩子,比我的性命还要矜贵。”

琳琅虎着脸,“您怎么净往脸上贴金呢,到底是谁半夜更不规矩?”

尉迟珩眉峰朗润,眼角都是笑意,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把轻轻地按在琳琅小腹上,好似触摸着一件千古奇珍,说不清道不明的欢喜与不易。“琳琅呐,咱们这就算齐全了。我会看顾你们母子俩,你们就是我心尖上的嫩肉,谁敢伤害你们,我必定睚眦必报。”

琳琅的覆盖在他上,就这么平静地躺在一起,哪怕不说话,只是听着彼此的心跳,都觉得心里喜滋滋的。她真的要当母亲了,万分之一的会都被他们掌握到了,真是上天开了眼,她感恩不已。“夫君,我至今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们真的要有自己的孩子了,这是我们第一个孩子,也许是唯一一个。”

尉迟珩侧身看琳琅温和的脸,自从知晓怀了孩子,她比往常更加温柔了少许,连闭上眼睛都是笑盈盈的。琳琅满心都是对将来的欢喜,好似漫漫人生路有了全新的期待。“不知道是男孩,还是女孩?”

他的轻微地贴合着琳琅的小腹,说话间都不自觉洋溢着暖意,从未如此欢喜过,对生命的欢喜。“只要是咱们的孩子,都好。”

琳琅向他身边倚靠过去,“夫君,我从未如此幸福过。人生都齐全圆满了。”

这种猝不及防的幸福是琳琅从未体会过的,肚子里怀着她和尉迟珩的孩子,感觉做人的底气都无限充盈。尉迟珩亦是春风得意马蹄疾,安排了宫闱局天天给蓬莱殿封赏,几乎要把整个后宫的珍宝都往蓬莱殿送。

这个孩子来得时太好,边关大定,前朝无战事,让他可以一门心思尽情地宠爱琳琅和他们的孩子。

农历十一月初五,邵元冲的军队回朝,他比其他军队早十天回到长安城面圣。他心急如焚,曾经以为送女儿入宫巩固他的地位,谁知道这个女儿并没有得到他的城府,居然为了邀宠下迷药,弄巧成拙反而成了大毒。尉迟珩按照国法理度把她关在慎刑司,其实那是看在他的兵权上,若是寻常官宦人家的千金,犯了此等大错,且不论初衷如何,不株连九族,已经算是皇上明君在世了。

邵元冲脱下官帽举过头顶,跪在太极殿正殿,等候皇上亲临。

尉迟珩坐在太极殿内殿批阅奏折,张希贤执拂尘伴驾。他执起朱,在奏折上划勾,而后平视前方的博山香炉。“他等了多久了?”

张希贤看了看时辰,如实道:“大抵有半个时辰了吧。”

尉迟珩复又低头批阅,道:“那就让他等足一个时辰吧。”

张希贤应道:“皇上英明。”

批阅了一叠厚厚的奏折,尉迟珩闭目养神了一会儿,靠在足金盘龙椅背上,“张希贤,朕应该赏赐你,你说吧,你想要什么?”

“老奴不敢居功。”张希贤诚惶诚恐,在尉迟珩身边伺候了大半年,不敢说摸透了皇上的脾性。这位眼前的年轻皇帝雄才伟略,是有大志向的当世明君。可在贤妃面前又十足一个老婆奴,哪里有半分君王气。他入宫五十载,见过不少宫贵胄,偏是这种秉性心气的,没瞧见过。“老奴所作所为,都是出于老奴的本心。”

“好一句出于本心,便是你这句出于本心,朕就该赏你。”尉迟珩侧颜看张希贤道,“朕毒之际,亏得你护住贤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你要什么赏赐尽管提,免得让朕觉得亏欠了你。”

张希贤感恩戴德,一脸真诚,道:“老奴一心侍奉皇上,有生之年能够伺候一位明君,是老奴此生的福气。皇上没有嫌弃老奴老朽,一直留在身边重用,老奴心愿足矣。”

尉迟珩道:“既是如此,朕赐你御赐黄马褂。”

张希贤叩谢圣恩,欣然领受。尉迟珩就是要给世人知道,尊他敬他,各司其职,他必定不会亏待。

邵元冲跪得膝盖发软,后槽牙都咬疼,他猜到尉迟珩是故意要给他落个下马威。可此时不是耍狠立威的时候,当初他跟尉迟珩合作时,只能怪他自己走了眼。如今被尉迟珩抓到了他的软肋,他简直后悔莫及。邵淑是邵家的骨血,真的不管不顾她的死活,他于情于理都做不到。只能硬着头皮等下去。

思量之间,尉迟珩施施然从边门而出,大步走上龙椅。一派恢宏的天子气度,的确是让女子一见倾心的男人,难怪邵淑为了博他怜爱出了下下策。

尉迟珩朗声问道:“邵都督此番举动,所谓何事?”

邵元冲只能忍气吞声,答道:“皇上,臣教女不当,疏于管教,以至于淑儿犯下重罪。还请皇上念在臣为您立下汗马功劳的份上,功过相抵,饶过淑儿的性命。”

尉迟珩沉默不做声,侧眼看张希贤一眼,张希贤善于察言观色,皇上这一眼让他有所领悟。皇上要保全脸面,讨价还价的事自然由他这种没脸没皮的下人来办。张希贤清了清嗓子,说道:“邵都督此言差矣,淑妃给皇上下毒,这本是株连九族的重罪,岂能是您一句功过相抵可以折过的?”

邵元冲自知措辞不当,尉迟珩肚子里做章,他不能跟他玩阴的,只好委曲求全,毕竟淑儿在慎刑司,皇上一不留神就能把她给捏死。邵元冲以头磕地,“臣失言,臣失言,还请皇上念在臣逐渐年迈,经受不起白发人送黑发人,放淑儿一条生路吧。”

尉迟珩倾身看邵元冲,额头上磕出血印,的确是救女心切。再是狠心的爷们,逃不过骨肉至亲的血缘。他原本不懂,如今琳琅有了身孕,他也有初为人父的感知。“邵都督,朕念在你军功卓着,的确可以成全你。只是淑妃所犯之罪,罪无可恕,朕还要给满朝武一个交代。难道你想让朕在武百官心目,是一个只讲人情,轻法度的昏君么?”

邵元冲是聪明人,年轻皇帝政权不稳,如今他们这些重臣再立新功,无疑为他治国之路添上了新的渣滓。外难已平,内忧尚存,他正在苦心筹谋削权之事,此时淑儿却犯下死罪,这恰恰给了他最好的掣肘。尉迟珩要什么,他心知肚明,可奋斗了大半生,难道就因为淑儿一条命拱让权,他不甘心。

他踟蹰不定,放弃河南节度使兵权,充归皇权的话他说不出口。

尉迟珩的耐心极好,他没有半分逼迫,脸色平和,如同商议寻常的琐事,便是这份处变不惊,让邵元冲更觉惊心动魄,犹如暴风雨前的宁静,压抑在海平面下的暗涌一浪浪把他席卷。

正在此时,殿外的小太监吴德求见,吴德凑在张希贤身畔耳语了几句。张希贤神色略显慌乱,尉迟珩问道:“何事大呼小叫?”

吴德跪下,回道:“淑妃对下毒之事,供认不讳。请皇上明示,应该如何处置?”

邵元冲心口牵扯疼痛,好似整个心活生生被人掏出胸口。他知道后宫慎刑司的厉害,自大江国开国伊始,便设立慎刑司,专门负责惩戒宫人,百年发展下来,慎刑司的酷刑不断推陈出新,邵淑何等骄傲之人,居然面对一众让她唾弃的下人交代陈情,必定是受到了非人的对待。

尉迟珩眼神在邵元冲身上游弋,邵淑是生是死就看她爹能不能为他有所取舍。“邵淑论罪当诛。既然都已经交代无误,那便……”

邵元冲膝行而上,求道:“皇上,臣教女无方!皇上,臣愿意代女受死!”

尉迟珩道:“邵都督镇压外寇,居功至伟,朕岂能错杀功臣?朕若是杀了你,岂不是辜负了天下有识之士的信任,以后朕如何能广纳贤才为国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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